两天后,河口罐头厂。
厂长办公室。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下。
暖阳暖阳,却驱不散屋内的沉闷。
陈川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窗外繁忙的厂区。
银脊刀鱼的捕捞线已经成型。
所有的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前进。
可陈川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笑容,在他面前是两张被他压平的白色蜡纸。
“川哥,崔勇的判决已经出来了,和李龙李虎一样,都是死刑。”
刘水生推开门走了进来。
带来的是好消息,语气却有些沉重。
陈川把烟头按在了烟灰缸中:
“柳源还是没有找到吗?”
刘水生低下了头:
“嗯,我们的人,还有公安的同志,几乎把浦江的医院卫生室,招待所都找遍了。”
“没找到一个符合他特征的孩子。”
“医院那边记录显示,在柳娜出事的当天,柳源就走了。”
“出院手续都没有办。”
一股无力感从陈川心底升起:
“那她之前住过的地方呢?”
“也去查过了。”
刘水生叹了口气,
“她们租的房子早就退了,邻居是说有看到一个瘦瘦的孩子被人带着来看过,但是具体去了哪儿,没人知道。”
办公室内陷入了沉默。
柳娜走了,带着她的罪与罚,彻底离开了。
可她留下的牵挂却沉甸甸地压在了陈川的心上。
他承诺过会“慢慢算账”,可如今这账,他怕是再也没法和她本人清算,反而变成了一份推卸不掉的责任。
“继续找。”
陈川抬起眼,“有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明白,川哥!”
刘水生重重点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门被轻轻带上。
陈川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目光再次落回那两张白色的蜡纸上。
他欠柳娜两条命。
这个债,他必须还!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两张蜡纸收进了抽屉。
办公室的门也在此时被轻轻敲响。
“进。”
陆小曼端着一杯热茶走了进来。
她的气色早已恢复,只是眼神还是带着些哀伤。
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陈川便带着陆小曼搬到了厂里的宿舍居住。
一来是为了不发生意外。
二来则是陈川已经安排老丈人带人把家里的老房子拆掉了。
计划在陆小曼生产之前,把新房子盖好。
她将茶杯放在了陈川面前,轻声道:
“川子,文远来了,说有事找你,是关于你之前给他的那几个字。”
陈川精神一振,立刻起身道:
“行,他人在哪?我过去。”
“就在宿舍。”
“好,我这就过去,小曼你在这歇会儿。”
“嗯,你去吧。”陆小曼点了点头。
陈川快步离开办公室,来到了厂区后作为员工宿舍的平房。
推开门,就见陆文远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几张纸,满脸的思索。
陆文远见他进来,立刻站起身:
“川子,你来的正好!你上次给我的那几个字,我请教了局里不少专家,总算弄明白了个大概!”
他拿起桌上那张陈川描画的字迹,指着上面扭曲的符号说道:
“这几个字,不是正经的汉字,也不是英文。”
“按局里老专家的说法,这是一种早年跑南洋、下西洋的大海商们私下用的密记!”
“专门用来记录顶要紧的货物和契约,防止外人看懂。”
他凑近些,手指点着其中一个复杂的符号:
“你看这个,老专家说,这符号演变自葡萄牙语里的‘皇家’或者‘特许’,旁边这个扭在一起的,意思是‘东方’或者‘远东’。”
接着,他又指向另外几个字:
“这几个连起来,解读出来大概是‘独占’、‘海路’、‘权证’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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