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响彻整个罗斯维尔镇,在积雪覆盖的小镇里悠远的回**着。
这是镇上十分古老的小教堂的钟楼敲出的钟声,它上一次这般悠扬沉重地响起,还是因为那一场为罗斯维尔镇居民争取到安定生活的战争。
这次却是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副治安官。
罗斯维尔镇的居民们陆陆续续地从镇上各个角落汇集到了中心广场。
从高空俯瞰上去,白茫茫地雪地上黑压压的人影,在灰色调的天空下,庄重又肃穆。
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疑惑不解的哀伤。
他们既伤感以为副治安官的悲惨逝去和生活的再起波澜,又对治安厅最近的一系列举措百般不解。
原本只有冰雕的礼台上,此刻摆放着一具硕大的黑色棺木。
这本是曾经小教堂的主教为自己的将来所准备的上等棺木,可惜他没有等到安然去世,就被突然爆发的丧尸潮拍碎了脑袋。
如今,这具保存完好的棺木里,躺着副治安官张涛的尸体。
冰冷,安详,面容苍白。
中心广场周围,丧尸军队整整齐齐地列队矗立,拱卫整个广场。
现场鸦雀无声。
黑色的人群,礼台,棺木和丧尸军队的装备,与白色的雪地和灰蒙蒙的天空形成界线鲜明的对比。
压抑而苍凉。
似乎被这种压抑悲伤的气氛所感染,阿克苏大婶胸口的憋闷感觉仿佛又重了几分。
她裹着黑色的袍子,眯着眼,一动不动地盯着礼台上缓缓走上来的丧尸男人,黑色的披肩顶在她头上,将她的面容遮掩了大半,也将她眼底谁都不曾察觉的复杂情绪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罗什在礼台上站定,面无表情的扫视了台下黑压压的人群。
那一张张人类和新人类的面容,仰着头看着他,眼里是被气氛所感染的伤感和浓郁的疑惑。
罗什清了清嗓子,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然后开口了。
“罗斯维尔镇的居民们,今天,我们在这里送别治安厅曾经的副治安官——张涛先生。在曾经一段相当漫长的岁月里,张涛先生为罗斯维尔镇做出了极大的贡献,为罗斯维尔镇的安宁与眼前的繁荣奉献了自己的热血,相信各位对此都会有所记忆。”
罗什的话让罗斯维尔镇的居民们回忆起了副治安官活着时候的情形。
张涛可能不算是个特别优秀的副治安官,但是纵然无功,也无大过,甚至在很多方面,的确为罗斯维尔镇造福不少。
一点一滴的过往,汇聚到居民们的心里,让许多人脸上都露出了深思的神色。
可是到底还是失去了。
那个一直在罗什治安官身后的副治安官,此刻安静冰冷地躺在罗什身后的黑色棺材里,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众人脸上的悲戚,便又浓厚了几分。
罗什顿了顿,沉痛地道:“张涛副治安官的死,是罗斯维尔镇最大的损失。”
突然有人在人群里高声喊了一句:“治安官先生!副治安官到底是怎么死的!他是新人类,体质强悍,怎么会突然死了!”
立刻就有人附和道:“对啊对啊,治安厅对副治安官的死因一直没有给出公示,怎么就要匆匆举行葬礼,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是另有蹊跷么?”
“我们不要这么被蒙在鼓里!我们要知道真相!”
……
人群一下激愤了起来,情绪像病毒一样飞快蔓延,很快所有人都高喊起来。
阿克苏大婶被激动的人潮推搡得险些摔倒。
她努力地抓住自己的披肩,试图挣扎着走出人群。
够了,真的够了。
她嘴里呢喃着,想要从拥挤的人群里转过身来。
耳边却听到罗什在台上沉声道:“你们以为,我一直没有什么动作,真的是对张涛副治安官的死无动于衷么?其实我早就已经查明了真相,只是在等这个万众瞩目的机会,来公布给你们。”
罗什今天穿了一件剪裁极为得体的军装。
他已经许久不穿军装了。
其实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永远都不会再穿上这一身伴着他杀出血路的军装。
他所期望的和平,在他早上将这一身军装重新从柜子里拿出来的时候。
依然破灭了。
破灭,也许是永久的消亡,也有可能是崭新的开始。
他站在礼台上,带着凛然不可侵犯的气息,稳得像一座巍峨的山脉。
原本躁动的人群被这气息震慑,逐渐安静了下来。
无数双眼睛看着罗什,闪烁如浩瀚夜空里的星星。
“想要知道副治安官的死因,就要问问这个人才能明白。”
罗什回身指向了自己的身后。
两名丧尸警官架着一个死狗一般垂头丧气的人走上了礼台,其中一个丧尸警官一脚揣在这人膝盖关节里,迫使他跪了下来。
“说吧,副治安官是怎么死的?”
罗什平静地问,
可是跪着的人却从这平静的语气里,听出了不容置疑的杀机。
他惊恐地望着礼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又将视线挪到了罗什脸上,试图看出点什么。
这是个丧尸男人。
那个曾经出现在费迪南伯爵7001房间里,向他汇报张涛死讯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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