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以为他是个很好欺负的贵公子。
果然!
能在官场上混的,就没有一个简单角色!
沈庭钰就算聪明绝顶,也猜不到她脑子里这会儿都在想什么。
他温声道:“既然母亲已经知道了,那事不宜迟,等祖父和父亲回来,我会去同他们说。”
崔令窈盯着他,问:“说什么?”
沈庭钰眼睫轻颤,垂眸避开她目光,“…说你我的婚事。”
他声音小了很多,在安静的茶室,依旧能清晰入耳。
又来了。
提及婚事而已,他耳朵又开始红了。
但崔令窈发现,就算知道他可能是装的,自己也挺稀罕看他这副模样。
她眨了眨眼,顺着话头道:“他们会同意吗?”
“会的,”
说到正事,沈庭钰肃了神色,认真道:“只要你不反悔,你我婚事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他要娶谁,自己说了算。
唯一可能出现的变故,就是她反悔,不要他‘帮忙’了。
本就是权宜之计的婚事,她打算舍弃。
两人都没再说话。
茶室一片安静,只有浅浅淡淡的茶香,顺着升起的热气漂浮在空中。
这样的安静,竟也没人觉得不自在。
一壶清茶饮尽,沈庭钰看向对面姑娘,提议:“要不要手谈两局?”
“不了,”
崔令窈谢邀,有些垂头丧气的耷拉着眉眼,“我现在不想动脑子。”
“哪里不舒服?”
沈庭钰眉头微蹙,伸臂过来捞她的腕子。
“没有哪里不舒服。”
崔令窈抬手就要躲开,还是晚了一步,手腕被他牢牢握住。
“听话,不可讳疾忌医,你这具身体几日前才中媚骨散,或许留有遗症。”
媚骨散药效之烈,让裴姝窈直接暴毙。
她生生熬了过来,谁知会不会伤着了哪里。
三根手指搭在她腕间。
还挺霸道。
崔令窈没辙了,她一手托着腮,一手摊在茶案上,饶有兴致的盯着他专注摸脉的样子。
这一摸,就是小半个时辰。
崔令窈觉得手都酸了,忍不住动了动腕骨,很快被对面人摁住。
她蹙眉:“好了没?”
“换只手。”
崔令窈双目圆瞪,“我身体真有问题?”
“媚骨散一般是男子用,此药大伤身体元气,对姑娘家…”
沈庭钰话音一顿,道:“换只手。”
崔令窈:“……”
她老老实实换了右手给他。
这次诊脉时间短了些。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沈庭钰收回扶脉的手,道:“需要温补。”
四个字,干净利落,一点也没有当代老大夫们的掉书袋。
崔令窈不满的用指尖叩桌面,“我身体哪里有问题,你具体说说!”
她一点也感觉不到,哪里有不舒服的地方。
“……”
沈庭钰抬眸看了她一眼,抿唇道:“肾气有亏。”
依旧是四个字,什么也没多说。
但崔令窈却听明白了他的未尽之意。
她面色一呆,很快红了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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