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夏云一听关乎到永平县的百姓,心中闪过一丝犹豫,可一想起之前水琼也是用这种方式骗他,说去去就回,结果两年了都没回来,她都差点以为自己没了这个孩子。
她狠下心来,说道:“今日不管谁来说,都不行,水琼不能踏出这个门一步。”
水琼知道王夏云在担忧什么,于是开口保证道:“我跟你保证,这次卖了药材就立刻回来,再也不偷偷跑了,你相信我好不好?”
水琼眼神中的恳求之情,王夏云怎么会没有看到,但是她不敢想若是这次水琼又一次一去不返,她的日子要怎么过啊。
水琼从小就跟着王夏云认识一些草药,而且对经商有着十分高的天赋,幼时便会在小伙伴里面通过低吸高卖来赚取差价,原本能有这一份本事,也是个好事,可无奈的是水琼是个女娃。
到了适婚年龄,水琼更是一门心思扑在生意上,对提亲的人避之不及。
街坊邻里都说她抛头露面不成体统,久而久之,竟没人敢来提亲。
王夏云急得上火,甚至动过倒贴嫁妆的念头,可水琼却说:“娘,我自己能养活自己,不嫁人也能过好日子!”
但王夏云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她认为女子就该嫁人,相夫教子才是最终的归宿,母女两人为了这件事情经常吵架,直到王夏云偷偷给她定下一门亲事,逼她出嫁时,她借着外出做生意的机会,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了。
直到这次,远在外地的水琼,听那些做药材生意的同行说起永平县好像出了瘟疫,她这才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在外这两年,水琼一直男儿身份打扮,生意也做的大了起来,但是她心中时刻都挂念着家中的亲人。
陆绾绾在一旁听着母女俩的争执,渐渐摸清了缘由,心中忍不住替水琼可惜。
在这个时代,女子仿佛生来就该被框在相夫教子的规矩里,哪怕水琼有过人的经商天赋,能凭自己的本事立足,却依旧要被世俗眼光苛责,被母亲逼着走上嫁人这条路。
“那你卖完药材,回来就嫁人!”王夏云终于松口了,却是提出了交换条件。“我已托人帮你寻了护好人家。你答应我,我就放你去。”
水琼不可置信的看向王夏云:“娘,你为什么非要逼我嫁人,若是嫁的人非良人,日子过得鸡飞狗跳,还不如我自己一个人过!我凭本事做生意养活自己,为什么非要去别人家伺候公婆、看人脸色?”
她不是反对婚嫁,只是不愿接受这种盲婚哑嫁,连对方的脾气秉性都不知道,就要把一辈子托付出去。
陆绾绾看着水琼眼中的倔强与不甘,心中泛起一阵共鸣。
是啊,女子本该如此,有自己的想法,有谋生的本事,能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是被婚嫁捆绑一生。
水琼有经商天赋,她本也可以是一颗耀眼的星星。
王夏云红了眼:“难道你想让我和你爹被人戳脊梁骨一辈子吗?你如今这般男不男,女不女,为娘....”
“娘,当年你也是有着学医天赋的,可是你嫁给爹以后便放弃了自己的天赋,如今过的怎么样呢?你扪心问问自己,若是有机会重来,你还会选择义无反顾的嫁给爹,过着现在这般日子吗?”
这番话像是撬开了王夏云藏在心底某个角落的尘封秘密,曾经的她也是师傅最得意的女弟子,草药过目不忘,对医术有独特的见解,师傅都已她为傲,可到了最后呢?她忘记了自己最初的梦想,甚至在嫁人之后,她就再也不看医书了,让师傅也伤透了心。
若是有机会重来,她还会选择这样一条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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