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鬼之谈,众说纷纭。
这是个充满神秘与玄奇的天下。
世上有修士飞天遁地,有大儒笔画山河,有力士搬山挪岭,有妖邪幻化万千。
既然修行者可以御剑飞天,大妖能吞城灭镇,那么神鬼之言未必是传说。
云缺凝视眸光,死死盯着角落里的矮汉子。
他看不出对方是人是鬼,不过能在剑宫使者的眼皮子底下潜入试剑楼,这份能耐绝非寻常。
“当年寒水城发生了什么!我爹到底怎么死的!十万重兵都去哪了!”
云缺的眼里泛起血丝,喝出这句埋在心底五年之久的吼声。
即便十万只蚂蚁,困死之前也会奋力一搏,何况是有燕国第一军神之称的父亲率领的十万重兵!
自从五年前噩耗传来,云缺的心里就只剩下那座屹立于寒水河畔的空城。
他发誓,一定要查清真相,还父亲一个清白!
“死了,都死了……”
矮汉子发出不知是哭还是笑的怪声,身影缓缓消散。
如果不是面前的九劫剑,云缺还以为自己身处梦境。
轻抚剑匣,云缺眼圈发红。
他从小没见过母亲,与父亲相依为命。
儿时经常坐在父亲肩头,询问母亲的下落。
“阿爹,别人家的孩子都有阿娘,我为什么没有呢?”
“谁说你没有娘!爹又不会生娃,你小子当然是你娘生出来的。”
“那我娘呢?她怎么不来找我们?”
“因为你爹风流倜傥,在外面留下太多的风流债,实在记不得你是哪个女人生的喽。”
“爹骗人!”
每当这时,小小的云缺就会看到父亲痴痴的望着云端,呢喃自语:
“莫道神仙好,人间自逍遥,早晚有一天,爹会把你娘接回来,咱们一家团聚。”
短暂的回忆,转瞬即逝。
“人间自逍遥……”
云缺低语着深吸一口气,压下涌动的心绪,抓起剑匣里的长剑。
刹那间,一股风暴般恐怖的剑气随之袭来!
云缺在拿起九劫剑的同时,视线瞬间模糊,仿佛穿越过无数岁月,看到了一场来自上古的恶战。
一袭青衫正立于不知多高的云层之上,手持长剑,飘然若仙。
青衫之人的周围,是一尊尊堪称恐怖的庞然大物!
有几乎与天地齐高的庞大魔影!
有法相庄严头顶日月的佛陀!
有浑身烈火凶焰滔天的巨兽!
有三首六臂金光缭绕的妖人!
这些恐怖的存在,竟联手轰击着那青衫之人,天地失色,云层碎裂,虚空中遍布着无数裂纹,仿佛整片天地都要被这场恶战撕扯开来。
那青衫人影则驾驭着长剑,在魔影与佛光、烈焰与金芒中闲庭信步。
一剑出,枭魔首!
二剑出,斩佛光!
三剑出,巨兽断成两截,妖人六臂齐折!
青衫人影一步步走着,渐渐化作一道耀亮于天地的剑光,如同云中腾起一轮大日。
这一幕景象,看得云缺震撼不已,此时他脑海一片空白,只剩下两个字:
剑仙!
念头刚起,云缺耳畔出现轰鸣雷音,天上降下无数金色雷光,所有画面被铺天盖地的雷光填满。
脑海中一阵刺痛,云缺豁然醒来。
周围还是木楼,剑仙与雷光早已消失不见,宛如一场大梦。
“刚才的剑仙是谁……莫非与九劫剑有关?那些金雷又是什么?”
云缺大口喘气,震撼不已。
再看手里的九劫剑,不知何时竟出现一道道细密裂纹。
那些裂纹绝非近期所致,充满了古老苍凉,仿佛每一道裂纹都代表着一场令天地变色的恶战。
剑啸声在门外浮现,第三次剑气洗礼即将开始。
云缺没时间多想,提着九劫剑推门而出。
坚持到最后的只剩六人。
除了褚犀与寒娇的中品法器丝毫无损之外,其余几人的长剑或多或少都出现碎裂。
他们不想放弃这次机会,打算最后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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