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碰一碰她。
哪怕只是指尖触及她的衣袖,感受到一丝她存在的温度。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她衣袂的前一瞬,那强撑着他的最后一丝力气,如同绷紧到极致的琴弦,骤然断裂。
抬起的手臂无力地垂落下去,在空中划过一个绝望的弧度。
他的身体失去了所有支撑,向前倾倒。
然而,最终,他并未倒在她的身上,而是与她擦肩而过,重重地摔落在她脚边的冰冷地面上。
溅起的,不是尘土,是他生命中最后的热度,化作的冰寒血珠。
席初初终于侧过头,垂眸看着倒在脚边、气息奄奄的巫珩。
他浑身是血,面色青白,胸口的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唯有那条自动护主的银蛇,证明着他体内还残存着一丝诡异的生机。
她静默地看了他两秒,浓密的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最终,绝情薄唇间,极轻地吐出两个字。
“疯子。”
听不出是斥责,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以命相博平息天子之怒,他倒是贪心啊,既想为自己争一争,还想为被他牵连的巫氏部落开脱罪责。
她虽然看透了他狡诈又惨烈赴死的背后,可不得不说,她的怒火的确被浇灭了大半。
她抬起头,目光扫过一旁的裴燕洄和虞临渊,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冷静:“带伤药了吗?”
裴燕洄凉凉地盯着巫珩,没有吭声。
倒是虞临渊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有上好的止血散。但他伤得如此之重,心脉恐怕都已……”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回天乏术。
“朕不杀他,他就不会这么轻易就死了的。”席初初语气异常笃定,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给他上药。”
除非她非要他死不可,他拿自己的命来赌的就是,她是否最后会对他留一丝情谊。
若输了,他甘愿赴死。
所以她才会骂他是个疯子。
将命交由别主主宰。
虞临渊虽心存疑虑,但还是依言上前。
他刚蹲下身,准备将药粉洒在巫珩胸口那最致命的伤口上时,异变突生。
那条原本缠绕在巫珩颈间、似乎也陷入沉寂的银蛇,猛地昂起头,冰冷的蛇瞳锁定了虞临渊的手。
它并未攻击,而是倏地游走到巫珩胸前的伤口处,张开蛇口,吐出一股极寒的、带着银色光点的气息,精准地覆盖在那狰狞的伤口上。
“嗤——”
一阵轻微的冻结声响起,那不断外涌的鲜血竟瞬间被一层薄薄的、混合着银丝的冰晶封住了。
虽然看起来脆弱,但血流确实止住了!
虞临渊猛地后退一步,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脱口而出:“他……他竟然修炼出了双命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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