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霍幼安困意绵绵地趴在桌子,安以宁就殷勤地站在一旁给他捏肩。
唐知味坐在窗边的圈椅上一边喝茶,一边看书。
孔雅拿着核桃夹夹核桃,白宣双眼晶亮地盯着她的动作。
孔雅刚夹出一个,他就立即精准地接住,塞进嘴里。
萧软软坐在孔雅身边,一柄小巧的匕首在她手中翻飞环绕,看得人眼花。
今天一席食铺的清晨一如之前的每一个,温馨得让白前不自觉就笑了起来。
“前前”。
霍幼安第一个发现她到了,起身作揖。
安静的雅间顿时热闹了起来。
用朝食期间,白前将昨天萧序送了她一只翠鸟的事说了,问萧软软。
“听兄长说,那翠鸟总共有四只,萧姐姐你也分到了一只,你那只能不能给我?
我将太孙那只还给他,那样的东西,他肯定喜欢,这时候还不知道怎么心疼呢”。
唐知味听到这,眉眼微抬,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同时,霍幼安去拿肉包的动作微顿,眼角余光觑向白前。
安以宁伸出去的筷子立即转了个方向,精准夹住最大最软的包子,送到霍幼安碗中。
那翠鸟实在精巧好看,萧软软其实也喜欢,但白前开口了,她立即吩咐侍卫回去取。
白前笑着谢过,又道,“我折成银子给萧姐姐”。
萧软软故作生气,“一个玩物,什么折不折银子的,再说我生气了”。
白前也就不再提,等萧软软那只取来,有间医庐的事忙完一阵,就准备去东宫。
然后,她就看到了杵在门口当门神的霍幼安。
白前,“……”
行吧。
白前提着翠鸟,和霍幼安一起进了东宫,只不过提着的却是萧软软的那只,眼睛正常的翠鸟。
白远志虽则一夜没睡,伤心痛苦迷惘,却还是准时来了东宫点卯。
萧序已经从他口中得知白前今天要来,故意气了太傅一顿,跑回了东宫,等着白前过来。
白前简单将翠鸟的事说了,给他把了脉,又一一检查东宫的物事。
这一查还真的查出来了点东西——萧序贴身伺候的小太监身上也有那种泡了药的黑宝石。
只那小太监自己却不知情,大约半个月前,他在路边拣到了这块石头。
石头黑漆漆的,一点光都没有,他甚至都不觉得那是块宝石,只觉得挺好看,就拣了回去。
求了相熟的宫女打了个络子,当做禁步挂在腰间。
萧序心有余悸,“怪不得半个月前开始,孤就觉得他有股子古怪味道!孤还以为阉人有时候就是臭呢!”
太孙殿下必然是不会委屈自己的,贴身伺候小太监突然发臭,他立即就换了一个。
反倒是躲过一劫。
估计那幕后之人见这一计不成,才想出了翠鸟的招。
半个月前——
正好是丽嫔“有孕”前后!
有张网正在朝萧序张开,可白前不了解全貌,无从判断,只能叮嘱萧序,“殿下最近小心些,特别是入口的东西”。
她最近也会尽量多来东宫看看。
萧序骄傲一扬下巴,“不用担心,师父说孤是狗鼻子,一点点不对劲都能闻出来,想给孤下毒,不可能!”
白前失笑,萧序的确嗅觉灵敏,寻常人根本闻不出来那小太监的禁步有问题。
这一点和她一样。
说完了正事,萧序兴致勃勃要带白前去看他昨天刚得的玩物,孝仁宗口谕到——
宣白前去给丽嫔请平安脉。
萧序愤愤,“一个嫔,她配吗!”
白前认真点头,“付一千两的上门诊费,就配,可惜你皇祖父多半不会付”。
萧序,“……我陪你一起去”。
萧序可以一起去,但霍幼安肯定进不了内宫。
白前笑,“殿下不如跟霍教习练几招,我去去就来”。
……
……
半个月过去,丽嫔胖了不少,越发地美艳,血燕蓉的脉象也越发明显。
白前觉得彭院正和自家爹爹肯定都已经诊出不寻常了,只是一时没人敢说话而已。
如果丽嫔假孕和翠鸟的事有关,如果这时候就戳破,很有可能会让幕后之人措手不及,从而一招输,全局输。
但也很有可能打草惊蛇,幕后之人如果换个法子,她们不一定能像这次一样事先发觉,到时候反而失了先机。
但如果丽嫔假孕和翠鸟的事无关,她到现在都诊不出血燕蓉,就要砸她白神医的招牌了。
白前举棋不定。
“怎么了?孩子不好?”
孝仁宗的声音很紧张,看起来的确非常期待,并在乎这个孩子。
白前收回手,“丽嫔的脉象的确有些奇怪,民女想请彭院正来一起参详参详”。
算了,萧序的安危最紧要,丽嫔假孕若与萧序无关自是最好。
若是有关,她又揭破了,至少近期内,那幕后之人不敢再轻举妄动。
丽嫔惊问,“奇怪?怎么奇怪?是孩子不好了?
妾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啊!
而且,妾这些日子都有乖乖按着太医叮嘱的用药用膳的!”
白前温声安抚,“娘娘不必紧张,民女也不敢断言,还是等彭院正来了再说”。
怎么可能不紧张!
丽嫔恨不得搡着白前的领子问她到底怎么了,不要故弄玄虚。
但孝仁宗就在上首坐着,没有发话。
她不敢造次,从荷包里拈了一块乌梅问孝仁宗要不要。
孝仁宗摇头,他不喜欢这些甜甜腻腻的东西。
丽嫔也知道,也就是问一声,随即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酸儿辣女。
其实她也不喜欢这些甜腻的东西,但为了证明自己怀的一定是个儿子,这些天,她没事就要吃几颗酸甜酸甜的乌梅。
越酸,她越吃得多。
白前说她脉象奇怪,她就更忍不住要吃了。
丽嫔一荷包乌梅都快吃光了,彭院正才急急赶了过来。
孝仁宗开口,“白神医说丽嫔的脉象有些奇怪,你去看看”。
优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