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了然一笑,温柔又包容,“郡主这是有心上人了?”
心上人?
萧软软苍白的脸浮起一丝红晕,原来,他就是她的心上人?
“郡主的心上人不喜欢郡主?”
萧软软脸上刚浮起的红晕瞬间隐去,抬头死死盯向乔氏,“你有办法?”
乔氏反问,“您郡主之尊,又何必非要讨别人喜欢?”
是啊,她郡主之尊,又何必非要讨别人喜欢?
曾几何时,母妃训斥她不守规矩、不学女红时,曾威吓她,“你这般下去,以后肯定讨不了夫君欢喜!”
那时候,她也是这般想的。
她是萧软软,难道还会想讨谁喜欢不成?
她是郡主之尊,难道还需要讨谁喜欢不成?
“你只说你有没有办法?”
“郡主,那些人在说我对付男人最有手段的时候,有没有说过,其实我对付的男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
萧软软睁大眼睛,什么意思?
乔氏轻笑,神色悲悯,不知是怜悯为情所苦的萧软软,还是悲悯被当做“名师”请教的自己。
“郡主,我对付男人最有手段,不过是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哪种男人容易对付,又会不会喜欢我。
如果一个男人从根本上就不喜欢我这种女子,我就算再美若天仙,再手段通天,也不管用的”。
就如那个她唯一放在心尖上,将她所有奉到他面前,却换不来对她一顾的男人。
不管用——
萧软软低声笑了起来,“你只管教,管不管用,总要试一试才知道”。
……
……
傍晚时分,萧软软再次出现在有间医庐时,恍若重生,依稀又成了初见时活泼又没心没肺的模样。
只孔雅左看右看,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却又说不清有哪里不一样。
萧软软只当没有发现众人的打量,砰地一巴掌拍上诊案,嚣张一抬下巴,“你是什么人?前前呢?”
郑菘蓝吓了一跳,忙起身抱拳,结结巴巴道,“小生,小生,郑菘蓝,应,应白神医之请,来此坐诊”。
孔雅忙解释道,“郑公子是郑老院正的嫡长孙。
去岁前前被皇上请进宫看诊那段时间,唐侍郎出面请了郑老院正和郑公子来有间医庐坐镇。
前前回来后,便延请郑公子留了下来。
有间医庐的病人越来越多,前前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
萧软软挑剔上下打量着郑菘蓝,把后者吓得满身冷汗,这才放过了他,又问,“前前呢?”
“在隔壁一席食铺”。
孔雅又将一席食铺的情况简单说了,又提了嘴白宣,笑道,“萧姐姐你来得正好,快到用晚食的时间了,我们去隔壁”。
郑老院正规矩大,郑菘蓝一向是不与他们一起去一席食铺打牙祭的。
萧软软随着众人一起用了晚膳,在京城的大街上漫无目的地两头乱晃,直到月上中天才回了闽南王府。
她从小野惯了,闽南王妃也曾试图约束、管教,却根本管不住。
又怜惜她是个女孩儿,日后出嫁生子总是不如做姑娘时畅意,也就睁一只闭一只眼了。
只偶尔她闹腾得太厉害,才会教训一番。
她今天回来得实在太迟了,怕闽南王妃发觉,从耳门溜回了府。
垂花门早已经上了锁,她索性攀着花木从墙头翻了过去,又捡着小路往自己的院子跑。
待到了自己的小院,她又故技重施,翻墙而入。
正准备回房睡觉,忽听见有人窃窃私语,还隐隐有火光闪现。
这深更半夜的,是谁在作妖?
她自恃武功,根本不带怕的,立即悄悄往声响传来处摸去。
越靠近,声音就越清晰,萧软软很快就听出是她院子里的两个丫鬟在说话,其中一个正是小乔。
另一个却是从小伺候她的雪柳。
两人似乎是在烧什么东西,小乔一直很紧张地问烧光了没有。
不一会,微末的火光彻底熄灭,小乔忙起身要走。
雪柳一把拉住她,压低声音,“小乔妹妹,我帮你求了符纸,还陪你一起在子时末来这里烧,你总要告诉我到底是要干什么吧?”
今天是个阴天,一点月亮都没有,四下黢黑,小乔却还是紧张地环顾一番,才压低声音开口了。
“是我家乡的法子啦,取了男主子的贴身之物和头发埋在女主子院子的东南角。
再求了平安符,在子时末,在埋东西的地方烧掉,诚心求祷。
日后,女主子出嫁时就会把我也带上,做通房丫鬟!”
“呀——”
小乔一把捂住雪柳的嘴,“悄声!放心,埋七天就行了。
七天后,我就挖出来,你要是要想跟着郡主一起嫁到唐府,做唐状元的通房丫鬟,我就把东西借给你用。
咱们以后还能在一处,做一辈子的好姐妹”。
“真的?”
雪柳惊喜低呼,“你可不许唬我……”
两个丫鬟叽叽咕咕地摸索着走了,萧软软却久久盯着火星消失的地方一动不动。
半晌,她猛地回过神来,自嘲一笑,落地无声往自己的闺房而去。
她自己都还不知道能不能嫁去唐府,两个小丫头倒是将希望放在了她身上,还算计着能给唐知味做通房丫鬟。
那个人的魅力果然谁都挡不住,小乔就算了,她记得雪柳好像只见过他一次,竟也……
夜已经深了,萧软软却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
直到天亮了,才朦胧睡去。
感觉才刚睡了一会,她突然猛地惊醒,窗外,太阳已经升得老高。
她躺在床上发了半天呆,才扬声喊来人。
进来的正是小乔和雪柳。
她性子爽朗,贴身丫鬟也大多是大咧咧的性子,还有好几个都是会拳脚的。
唯一一个例外就是雪柳,雪柳原是闽南王妃身边的。
因着脑子灵活,做事麻利,被闽南王妃遣到了她身边。
她身边的精细活儿基本上都是雪柳做。
现在又多了个小乔。
小乔也不知道是唐知味从哪找来的,最是擅长穿衣打扮之事。
对京城时兴的衣裳、首饰,哪家铺子的脂粉好用,哪家铺子的布匹最罕见,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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