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早半年这么凶，我早该知道你其实很爱发脾气。”
“现在知道，也不迟。”
“你刚刚说这个懦夫的时候，她仰头看他，眼睛亮得像星，“是不是……也说你自己？”
他只是沉默看着蘅芜，根本不想说这些。
回府的路上，风很凉。，蘅芜坐在马车里面，缩在蔺绍的怀里。
蘅芜缩在他怀里，像只终于找到热窝的猫，指尖无意识地抠着他玄甲上的纹路。
“你知道吗，”她忽然说，“你刚才踹她的样子，让我想起小时候在宫里面，有人曾经也这么照顾我。”
回王府，天已暮。
小厨房的火，却还没灭，应该是厨房里面的下人们特意准备的。
蘅芜被安置在暖阁，腿上盖着狐裘，怀里揣着暖炉，嘴里叼着一颗酸杏，看蔺绍在厨房里忙活，好像在煮好吃的东西。
她本来想跟进去，被他冷眼一扫，只好乖乖坐好，坐在一边的凳子上。
“你坐着。”他说，“再动，我就把你扔去温泉池泡着。”
“你敢？”她挑眉。
“试试？”他回视，手里正剁着鹿茸，刀锋沉稳，一点溅血的动静都没有。
她怂了，默默缩回被窝。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锅碗碰撞的声音，还有他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红枣三颗，当归半钱，黄芪一两……这药膳，你喝三日，我亲自盯着。”
“你还会煮药膳？”她忍不住问。
“不会。”他答得干脆。
“那你……”
“我问了太医。”他头也不抬，“问他你吃什么能补气、不腻口、酸中带甘，还不能太寒。他愣了半晌，说尽量买的都是你爱吃的。’”
他顿了顿，加了一句：“我改了。加了姜丝。”
“为什么？”
“因为你上次喝了温的酸梅汤，半夜吐了。”他声音低了下去，“怕这个东西会导致胃寒，所以我才加了姜丝。”
蘅芜没想蔺绍这么细心。
现在，听他亲口说，她忽然觉得眼眶有点酸。
“你……”她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发紧。
“我煮好了。”他端着一碗温热的羹汤进来，汤色清透，飘着几粒红枣和梅肉，香气却极淡，是那种闻着不腻，但一口下去，会很温暖的汤。
他坐到她身边，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
“张嘴，老老实实的喝下去。”
她看着他，笑了。
“怎么，还等着我喂你？”他语气凉凉。
“你以前，从不亲自喂我。”她撇了撇嘴。
“以前你不吃。”他垂眸，又吹了口，“现在你吃，我自然要喂。”
她张嘴，感觉这汤送入嘴巴很是好喝，虽然不比府里面下人所做的。
温的，软的，酸中带甘，还有淡淡的姜味，味道很鲜。
她眼眶一热，眼泪猝不及防砸在碗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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