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浥一指对门:“今晚你跟我和你姐换个房间,你睡大床,我俩睡小床。”
安安表情更加困惑了。
本著质朴的童真,他发出了灵魂拷问:
“纪哥哥,姐姐没怀上宝宝,你应该找自己的问题,而不是赖床不行。”
纪浥:“.”
小屁孩咋这么欠揍呢
“乖,听话,和我换床。给你五毛钱,明儿个拿去买吃。”
纪浥掏出了五毛钱。
“五毛哼,谁稀罕。”
安安露出一脸不屑,扭著个脑袋抱著玩偶走向另一处房间,砰的一声关上门,旋即咔嚓一声拉上门栓。
而纪浥则与谢萍来到安安房间,关上灯,上了床。
这是张单人床,两个成年人睡在一起相对拥挤,但还算有翻身的空间。
所以,纪浥一个翻身压在谢萍身上。
“你要做什么”
谢萍的语气倒是没有慌乱,但也没有期待的感觉,语气平淡到让纪浥捉摸不透了。
明明上一次她还敢摸关公脑袋!
纪浥想了想,说道:
“如果今晚你会神隱,那你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黑暗中,纪浥看不到谢萍的表情。
谢萍:“反正不是和你做。”
纪浥:“.”
“但如果你求我两句,说点好听的,也不是不可以给你。”
纪浥:“.”
“玩笑话。”
“不,你就是在试探我吧”
“玩笑话。”
“你”
“玩笑话。”
谢萍粗暴打断道。
“好吧。”纪浥翻身回到原位,仰躺在床上。
沉默良久,那只手终究没像上次伸入云长营房。
纪浥想了想,伸手握住了谢萍的手:
“晚安,明天见。”
谢萍也很快回覆:“嗯,明天见。”
说完,她的手从纪浥手心抽离,摸向了云长。
翌日。
这次纪浥醒得早,七点半便醒了。
看著身旁空落落的床铺,以及上面的衣物,心中竟莫名有种悵然若失。
“结果,还是无法改变啊.”
接下来的流程和上次大差不差。
中午开会,纪浥说明了谢萍神隱的事,这一次,他的表情变得更像是失去未婚妻了。
然后便是他不发一语,默默旁听王傲天被活活烧死的事情。
和上次一样,眾人不欢而散,村里人对彼此產生了戒心。
当天下午。
纪浥找了处视野开阔的高处,俯瞰三石村的格局。
“既然改变不了,又何必自我消沉,停滯不前。”
毕竟已经亲眼看到谢萍神隱过一次了,心理有了预期,这次虽然心情更沉重,却也走出来得更快。
“此时此刻,我更应该关心的是老张晚上来敲门的事情我需要去坟头点蜡烛吗”
但规则清楚的写了,被缠上之后才用去,现在纪浥“未卜先知”,村里的先祖不见得知道。
“这次不给安安棒棒,他总归是不会因为幻觉把我也坑了。”
纪浥现在唯一不確定的是,老张会不会敲门到一定限度后,强行闯入呢
另外,老张上门袭击的规律又是什么
在高处俯瞰了一会儿,纪浥默默把村內房屋布局记下,然后回到家,找安安借了纸笔,把脑海里的布局图画下。
接著,他根据记忆,给地图上的每户人家標上居住者姓名。
“老张索命的规律,大概率与距离有关,如果搬到离他住所远的地方或许能避免被鬼敲门。”
但是,村子在这种氛围下,借住几乎是不可能的。
“还有一种办法,不知可不可行。”
那就是靠安安奶奶的力量,以诡异对付诡异。
如果纪浥真有办法把安安奶奶的刷新点搞到家门口,那说不定就不怕老张了。
“但这老太婆的刷新规律又是什么.难搞。”
纪浥咬著指头在桌前埋头苦思,天不知不觉就黑了。
“安安,昨晚剩的半只鸡你吃了吧,早点睡觉,难过的事情就不要想了。”
没有功夫安抚这个无依无靠的小孩子,而安安也算爭气,虽然心里很难过,但也知道不能哭闹,懂事得令人心疼。
纪浥看著他早早回房睡了觉,又看了眼时间,此刻已经九点半了。
“试试吧。”
自语著,纪浥拿起手电筒走出房门。
然后便在院子里,围著房屋绕起了圈子。
一圈,两圈,三圈.
眼看时间逐渐接近十点,纪浥却一点也没有回去的意思。
很快,当纪浥绕到第十三圈的时候,他才刚从房屋后方绕到院前,视野里就感觉到了一丝光亮。
院落中央,那是一个搭建好的简陋小铁棚,里面装著满满当当的货物。
“居然,真的成功了。”
此刻,纪浥总算证实了自己的推测:
“徘徊不愿归家之人,便会遇到安安的奶奶么”
这个触发条件看似容易,实则除了纪浥这位“离家出走”的人之外,其他人恐怕不容易触发条件。
毕竟对於村子里的大多数人来说,家是依靠、是港湾,在绝望黑夜中的唯一庇护。
“希望今晚能安然度过吧。”
思索著,纪浥上前掏出五毛,换了一根棒棒:
“收了保护费,可得保护好我啊,况且你孙子还在屋里呢。”
纪浥说完,便揣著缓缓后退到屋子,目光始终紧锁老太太身上,生怕一转眼人就没了。
临上床前,纪浥还透过窗户看了眼院落,外面黄澄澄的电灯泡的光,给人带来了些许心安。
“该睡觉了。”
纪浥躺到了床上,缓缓闭上了眼。
今夜他睡了一场好觉。
早上,纪浥起床睁开眼,庆幸自己又活过了一晚。
“果然可以啊。”
可很快,纪浥好不容易得来的一丝安寧就被打破。
“砰!”
一道枪声,响彻了三石村。
“既然我女儿死了!你们都要给她陪葬!”
那是刘招华在不远处的叫喊声。
“砰!砰!砰!”
又是三声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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