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书页自动合拢,將一切异象封存。
李易长舒一口气,只觉体內灵力几乎耗尽。
泥丸宫內,云海翻腾。
两道朦朧身影在他的识海深处若隱若现。
左侧那道身披龙袍,头戴冕,虽只是雏形,却已显露出帝王威仪。
它周身缠绕著淡淡的紫气,与伏矢魄中的《大唐疆域图》遥相呼应,每当山河神虚影显现时,这道身影便会微微震颤,仿佛要与之合二为一。
“王朝神道的雏形———”
李易心念微动,那身影竟睁开双眼,眸中似有万里山河流转。
与此同时,伏矢魄中的疆域图无风自动,北疆某处突然亮起一点金光正是此刻眾人所在的峡谷!
右侧那道身影则更为奇异。
那是一枚暗金色舍利悬浮半空,表面布满细密裂纹,內里佛光流转,隱约凝聚成一尊独目佛陀。佛陀眼皮上刻著一个诡异的“无”字。
当李易催动《弥勒传》时,这枚舍利就会微微震颤,裂纹中渗出丝丝金血,那尊独目佛陀的手指似乎也会轻轻颤动。
李易想起武灵拼死送来的那枚灵珠。
当时情况危急,他无暇细看,如今內视才发现,这舍利竟在他识海中化作了这般模样。
“万安山庄地底的舍利子,竟衍化为了我的一道心中神,心中佛陀!”
当他尝试用神识触碰时,那独目佛陀的眼皮突然剧烈抖动,似乎下一刻就要睁开!
一股莫名心悸骤然袭来。
待李易收回神识,那佛陀才渐渐平静。
但就这么一瞬的接触,他已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恐怖力量一一那不是寻常的佛力,而是一种扭曲的、充满癲狂意味的诡异能量。
“这到底是什么路数”
不等他细想,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
被镇压在宝塔中的李靖,竟自爆了神躯!
“轰一”
宝塔被炸得直接翻转,七道怪异惨叫著逃回残塔。
一道金光从爆炸中心衝出,在半空重新凝聚成李靖的模样,只是身形虚幻了许多。
“李去疾。”李靖的声音不再威严,反而透著几分疲惫,“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李易眯起眼晴:“卫国公此话何意你毕竟是个死人,莫非还能替如今的朝廷做主
“便是不到此为止,吾等亦无力再压制住你,后续王朝阴兵之力,也几乎无法制你,
再加上你本身的血脉之故,此番劫难,你已度过。”李靖说著摇了摇头,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隨即化作流光消散。
秦琼、尉迟恭等將领见状,也纷纷收兵退去。
九龙溃散,阴兵撤退,遮蔽天空的云雾转眼消散。
转眼间,天空中只剩下李易一人独立。
峡谷內外,满地狼藉,见证著方才那场惊天大战。
李易长舒一口气,並未追击,而是低头看向手中的残破宝塔,七道怪异正在塔中哀豪,显然受伤不轻。再內视丹田,三味真火丹倒是因祸得福,品阶大进,只是其中九龙虚影仍在挣扎,需要时间炼化。
一招手,血炼、红菱等宝物纷纷聚拢过来,环绕其身。
除此之外,两尊心中神,以及一篇神鬼难测的《紫微帝君本纪》,单纯只看这些,此番他虽是被意外袭击,却堪称收穫巨大,但“去疾—”
一声虚弱呼唤將李易拉回现实。
他转头看去,只见武灵倒在血泊中,半边身子鲜血淋漓。
“灵叔!”
李易急忙落下,正要施救,却见武灵艰难地摇了摇头。
“我怕是不行了,”他气若游丝,“方才我给你的,乃是灵珠舍利,是当年玄奘法师在万安山时所留,据说与西天干係甚深,但其中还牵扯著”
“灵叔,你少说两句吧。”李易却阻止了对方,“有什么话,等你修养好了,以后再说。”他见武灵还待出言,就摆摆手,“若在以前,对你这等局面,我或许束手无策,但现在却不同了”
说话间,他將指一点,就有一点仙音显化,愈音縈绕,武灵重伤的身躯竟快速恢復,
伤口迅速癒合那眼看著就要流逝的生命,竟又缓缓恢復过来!
“这是!”
他面露震惊之色,但隨即一阵疲惫袭来,实在控制不住,便沉沉睡去。
“我可不喜欢白德安迪,更不喜欢用亲近之人献祭,来换取力量。”
將武灵平放好之后,李易缓缓起身,望了一眼长安方向。
远处,司马隱、玄等人这才敢靠近,个个面带惊色。
“李道友”司马隱欲言又止。
李易摆摆手,收起所有情绪,然后目光如电,锁定了正在逃窜的饮血道人和尸魁老祖“现在想走晚了!”
赤红长綾如闪电般射出,將饮血道人拦腰缠住;黑白双剑则化作流光,贯穿了尸魁老祖的胸膛!
“不!这分明是本座的法宝”
饮血道人惨叫一声,浑身精血被长綾吸乾,转眼变成一具乾尸。
尸魁老祖更惨,被黑白剑气绞杀,连神魂都没能逃脱。
阿罗珊和化盈居土早已退到远处,满脸孩然。
今日所见,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在诛灭这两个宗门头领后,三头六臂的法相渐渐消散,李易周身神光內敛,恢復了寻常模样。
远处,白莲教的麻衣尊者在既惊且喜的情绪中,带著教眾悄然退走。
李易並未阻拦,只是目送他们离去,眼中若有所思。
司马隱快步上前,神色凝重:“李道友,接下来该如何行事今日这一战,动静太大,怕是.”
“北疆的隱患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今日一战,足以震不轨。”李易打断他,目光投向远方,“我要暂时离开一阵子,让这里休养生息。”
“离开”司马隱眉头紧皱,“去哪”
李易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远处正在溃逃的回狼卫。
“不管去哪,有些事,都要先清理一下。”
话音未落,他身形已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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