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藏在军中的巫九弯等人,同样察觉到了谣言骤起的情况,而从他们的视角,能很清楚的察觉到整个事情透露著古怪,主要是诸多说法出现的太快、传播的太快了!
同样隱匿了身份藏在军营的周吉,便忍不住问道:“巫长老,咱们是否当有行动上峰都来信问咱们的进展了,若还按兵不动———”
“先不急。”巫九弯摆摆手,“看这情况,应当是战局不利,越是这种时刻,越不可贸然出手,要等李去疾真箇焦头烂额时,再出来与他相助,才能让他真正感恩戴德,与祠部司相善。”
周吉眉头一皱,道:“长老,恕我直言,你虽术法过人,吾亦有些急智,但与兵家事上却並不擅长,反而是李郎君曾以兵策闻名,他行兵事,未必没有后手,一味等待,很有可能失却先机。”
“这里,”巫九鸞看了他一眼,並不解释或者安抚,“由我做主。”
周吉一室,而后点头表示知晓,只是心里却已有其他念头。
“这般等下去,很可能错失机会,我记得李郎君的班底还有几人留在军中,或可与之连接,提供帮助,毕竟我这里也掌握著一些东西。”
入夜。
安府邸內,烛火摇曳。
“大帅果然妙算!”高尚满脸堆笑,为安禄山斟满酒,“这一招引狼驱虎,当真是算无遗策!那李去疾自恃能耐,竟真带著三百人去截杀耶律古,如今音讯全无,怕是已经——”
“至少他没死。”安禄山肥硕的手指摩著酒杯,眼中魔光闪烁,“某家与他气运相连,能感觉到他还活著。”
高尚一愜,隨即笑道:“即便如此,想必也是情况不利。耶律古在耶律氏中亦是翘楚,据说是下一任夷离堇的有力人选!身边更有乙室那律这等萨满相助,要压制一个从未经歷过战阵的书生,能费多大功夫”
安禄山冷笑一声:“军阵之前,神通受制。那李去疾就算有金丹修为,被万千兵卒气血一衝,被地脉煞气一压,也要———-嗯不对。”
他说著,突然眉头一皱,肥硕的身躯猛然一震,手中酒杯“咔”一声被捏得粉碎。
“不好!”他眼中魔光暴涨,“那李去疾既能窃取某家气运,未必不能藉此凌驾於军镇气血之上!”
高尚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后退半步:“大帅”
安禄山脸色阴晴不定,沉思片刻,理清思路后,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当年正是靠著魔功强行吞没了北地气运,从而突破了兵家气血压制,才能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如今那李去疾既也得北地气运,若不惜代价,未必不能靠著一身神通,扭转不利局面。
想到这,他忽然问道:“你说燕山中没有消息传出具体怎么回事鹰目崖可有人去探查”
高尚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弄得一愣,赶忙回答:“范阳军前后派了三波斥候,但山中异变,群妖退散后,却有一股阴森之力瀰漫,即便是命道修为不俗的兵卒,入山后也会被侵蚀。最后,硬撑著抵达鹰目崖的斥候回报说———”
“说什么”
“说崖下空无一人,不见任何兵马踪跡。”
“空无一人”安禄山肥脸上肌肉抽搐,“三千契丹精骑,三百范阳轻骑,总归要有个地方去的,不是燕山小径,就该在其他地方,就算契丹人另有谋划,没有完全对某家说实话,但耶律古的人马不可能凭空消失。”
一念至此,他忽然道:“李去疾那伙人,还有几个留在蓟州驛馆,其中也有某家旧识,你派人过去,把他们招来,某家有话要问。”
“喏!”高尚这时已显得有些急切。
安禄山见之,又安抚道:“你也不用过於担忧,李去疾或许有些谋划,可他兵家新手的身份不会改变。虽说,他曾有过一篇不错的兵策,但纸上谈兵,总结前人智慧,与临场统兵、调度,可是不同,他要学的东西,还多著呢。”
蓟州城,驛馆。
夜色渐深,驛馆客栈內却灯火通明。
先前已经有不少人前来此地,皆为北地各方势力的代表,他们或者报明身份,或者隱藏来歷,接连而来,但往往没待多久,便会离去。
“这群人对李郎君的行事风格还不够了解,居然担心他会在契丹南侵中吃亏。”
季夏倚在窗边,看著最新离开的几人,摇了摇头,他手中把玩著一枚铜钱,铜钱在他指间翻飞,发出清脆的声响。不过,其人心思並不在手上,目光时不时扫向院外,嘴角掛著若有若无的笑意,似在等候著什么。
“又来了。”突然,他开口说著。
屋內,司马隱正盘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闻言眼皮都不抬一下,就问:“这是第几波了“
“第六波。”季夏眯起眼晴,“这次是平卢军的人,领头的好像是安禄山的亲信。”
司马隱便笑道:“算算时间,安禄山也该坐不住了。”
正说著,院门“哎呀”一声被推开。
几名身看平卢军制式皮申的兵卒大步走入。
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校尉,腰间配著长刀,目光阴。
他一来,也不管这客栈的掌柜、伙计如何询问,领著一队人,大步流星的走著,直奔二楼、季夏等人所住的房间。
“奉大帅令,请李司马魔下诸位前往军营商议要事!”待站在门外,那校尉高声喝道,声音里透看不容拒绝的意味。
季夏与司马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讥讽。
“商议要事”季夏懒洋洋地开口,也不开门,“李司马不在,我们这些隨从能商议什么“
校尉脸色一沉,声音转为严厉:“少废话!大帅既然有令,尔等若敢抗命....
“抗命又如何”屋里的司马隱突然睁眼,眼中精光暴涨,“老道虽为阶下囚,但那是技不如李道友,却也不是你等能呼来喝去的!真以为靠著一个安禄山,尔等便可为所欲为笑话!”
隨声而来的,还有一股无形压力骤然降临!
轰!
那校尉顿时面色发白,连退数步,他身后的兵卒更是如临大敌,纷纷按住刀柄。
“你等!”校尉额头见汗,声音发颤,“你等別不识好列!如今契丹大军压境,李司马音讯全无,你们若还是冥顽不灵,待没了靠山,到时悔之晚矣!”
“音讯全无悔之晚矣”季夏突然打断,推开房门,露出一脸灿烂笑容,“我若是你们,知道李郎君音讯全无,绝对不会这般囂张自在,反而要提心弔胆,因为谁又能確定,他藏於暗中,不是在在给诸位准备一份大礼呢与其在吾等身上浪费时间,倒不如速速回去,好生等著后续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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