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气血狼烟凝成於拳上,拳锋裹挟文脉金莲与幽冥煞气,如彗星坠地,砸向河伯胸膛!
哗一这一拳,贯穿了河伯身躯,在其胸腹间炸出一个碗口大血洞!
气血衝击之下,河伯浑身震颤,鳞片跌落,露出森森白骨,那神位符篆更被这人道气血衝击的,被直接打了出来!
“不.—.”
啪!
神位一出,河伯额间黑目炸裂,连带著那道黑龙也气势消散,彻底没入幽冥之门,再无踪跡!
哗哗哗原本激盪的大河骤然平静下来,水滴的河床则裂出道道沟壑,露出底下森森白骨!
李易衣袍猎猎,幽冥神在他身后显化,吞吐间將残余幽冥之气尽数炼化。他俯瞰著跌落后的河伯,摇头道:“借冤魂窃取神位,借悲鸣强运权柄,如此这般,也配自称河伯”
河伯元自面目狞:“本君—本君乃承大隋之—
“与人斗法交手,说这些做甚你口中的大隋早就亡了!你却还要强拉著这些死於前朝的冤魂,在这里兴风作浪,著实是不尊重死者,玷污了逝去之人的意志。”李易说著,
並指如剑,气血狼烟、文气、幽冥之气,在三色丹气的包裹中凝成一股,化作一把锋利的剑光,一下暴涨三百丈!
呼那剑光竟是直接衝破水面,直插苍穹!
一下就將这河上河边聚集之人的目光,都给吸引过去了。
“今日,李某便替这些冤魂,斩偽神!”
哗啦!
李易手臂一挥,璀璨剑光,吞没河伯!剑光过处,河道两分!
他斩的並不是单单一个河伯,而是这条河道、这片水域!
大河猛然震颤!
冤魂虚影自其中升腾,朝著李易齐齐叩拜后,化作道道光辉,穿过幽冥之门,再无踪跡!
咔
剑光之下,那河伯双手挡於身前,苦苦支撑,但隨著冤魂消散,其仅存的神道权柄迅速衰弱,最终近乎消洱,而后剑光落下,惨叫一声,肉身崩解!
他全身龙鳞退去,龙角断裂,种种龙种之相竟是迅速消退,而隨看鳞甲退去,麵皮竟也剥落下来,露出一张布满户斑的儒生面孔。
“这是怎么回事”
见到这一幕的眾人,包括那史朝清二人,都瞪大了眼晴,面露疑惑与不解。
史朝清眉头紧锁,表情惊疑:“不是说,这位河伯亦是龙种吗甚至有传闻说他与之前的正牌河伯乃是血脉之亲,才能篡夺神位,怎的会退去龙种之相,露出这人族的模样”
杨却是露出恍然之色,隨即低语道:“原来如此,难怪方才激战到那等地步,这河伯都不曾现出龙种的真身原形与人拼命,现在看来,是根本没有原形可现!”
在眾人的惊疑中,那河伯血肉退去、鳞片四散,森森白骨中,露出半枚残破官印。
她的一缕残魂从中显化,喃喃道:“本君的命数,不、不该如此—若不是动念要抓你,被人利用—本君为那群肉食者所累啊这时候,一只手猛然抓来,驱散了残魂,只留下一点悔恨与不甘之念。
收回手,李易凌空身后的幽冥神顺势一裹,將幽冥之门关闭、收拢,落回泥丸宫中,
而后他又抬手一抓,將那枚残破官印摄了过来,凝神一看,发现上面的印文,赫然是“开河督护”四字。
“开河督护”
读著这四个字,李易身上沸腾的战意渐渐平息,心中泛起思索念头。
“此物藏於其身,甚至是定身长生之根基,不该是外来之物,也就是说,这位所谓的河伯,其真实身份,乃是前隋时负责督造运河的官员难怪,他能收拢那么多的冤魂,还能在这大河与永济渠交匯处篡夺神道权柄——.”
当他在此思索之际,远处几道剑光、佛光、遁光正疾驰而来。
“居然真有人破开了九曲迷津阵,和那河伯交战了是谁胜负如何”
几名剑修本在交谈,等他们远远瞧著李易,感受到那正从四面八方的澎湃气血,都是骇然变色。
“河伯呢这河中神道之意正在消弹,莫非——是河伯败了”
“方才那等大河异变,已然涉及到天地之威、乾坤伟力,居然也能败亡”
“这是以战养战的兵家法门这人是谁,莫非是朝廷里的兵家新贵但自南北朝以来,尤其是刘裕之后,兵家早已衰败”
在几人身后,佛光之內,却是先前在河边观望的老僧,他所关注的,却是四周正在涌动的幽冥之气,对於河伯落败之事,他虽也惊讶,但並不浓烈,不过待察觉到那诸多幽冥之气,並没有隨著河伯而失了主宰,反而在朝著李易匯聚后,终於露出惊容。
“河伯既歿,此地幽冥无首,若不归於地渊,便该乱舞,何故为此人所摄这人————”老僧看向李易的目光中,透露出探究之色。
与之相比,陆玄明、顾清远这师门叔侄二人,看到这一战的结果后,瞧见那水府中神道消退,群妖退避,李易独立其中的一幕,心中只剩下震撼。
“师叔,瞧这模样,是李郎君贏了可———.可你可是將那河伯吹得十分厉害—.咱们这一路赶来,又是为了个啥”
面对询问,陆玄明只有沉默远处,李易自然察觉了这些远来之人,但並未放在心上,而是一反掌,手中多了一枚幽蓝色的丹丸,然后左手又虚抓一摄,將一枚青黑符篆自碎骨中摄出。这符篆的篆文如蛇凯曲,其意赫然是“大河水君敕令”!
见看这两物,周遭倖存的妖魔喉头滚动,却无一人敢动,只能满眼热切。
李易袖袍一甩,將神位符篆与幽冥元丹彻底封禁,切断了与外联繫,然后尽入囊中!
轰隆隆!
顿时,水府穹顶裂开巨缝,雕梁玉柱寸寸剥落,露出斑驳石壁。
壁上浮出密密麻麻的祈愿刻痕一“开皇九年,运河民夫王二叩求河神息怒。”
“大业七年,纤妇李氏祷子平安。”
“贞观三年,漕工陈渐祭拜龙神镇蛟安澜。”
不知多少岁月所积累的愿念如潮涌来,便如庙中香火,尽朝李易眉心匯聚。
但李易所行並非神道,正待摒弃,怀中却有一物忽然震颤,隱约与那河伯神位符篆共鸣!
他心头一动,心念一探,顿时意外。
“居然是那熊耳山的神位符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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