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店舍的角落,一道阴影忽如水波荡漾,一道人影正欲遁入墙缝。
李易眼皮未抬,丹气凌空一转,三色光辉层层排列,居然化作良卦之形,再轰然压落。
初六,艮其趾,无咎,利永贞!
那人闷哼一声,自虚空跌出,却是个劲装汉子,左臂被绷带整个缠著,捏著一把暗青长刀,满脸惊恐与疑惑之色的看著李易。
“今日既有佐曹办案,那相关之人,最好都莫要离去,省得到时取证困难!”
李易却是和顏悦色的解释了一句,只是他此刻负手而立,令那三色光轮渐收,四方火焰消洱,而后虚空踏步,金辉在他脚下凝成台阶,令他缓缓走落,最终脚踏实地。
他张口吞下三味紫金丹后,袖袍一卷,丹气收拢。
四周的佛光魔气文气韵尽散,漫空飞舞的金辉,在空中迴旋、徘徊,最终散去。
满楼死寂,唯有丹气流转的嗡鸣,
咔嘧!
樑上悬著的悬鱼齐声炸裂,跌落下来。
裴镇卿深吸一口气,拿住断裂的长剑,已是退到墙角;而柳七娘瘫坐墙角,
看著李易的目光中,带著几缕惊恐;锦袍商人安咄禄裤襠尽湿,缩在角落;抱著琵琶的女子髮丝凌乱,站在墙角,一动不动。
便是那女店主薛夜来,那方种风情亦似消解,倚著柜檯,指尖深深抠进桃木,至於她那两个伙计,一个哑奴,一个疤面,亦是各自惊惧,没了之前的凶悍之气。
甚至连与李易同来的李正、左道人,都瞪大了眼晴。
“乖乖,原来咱家掌门这么厉害!”左道人说著,还对李正低语道:“李君,你跟著掌门的时间久,给咱透个底,咱家掌门到底是个什么道行”
李正本都震惊的忘记了揣摩,听得这话,却不得不强打精神,低语道:“李郎君的手段,那是高深莫测、深不可测,不可说啊!”
他这边话音落下,却听李易的袖中传出一道声音:“掌教老爷当真是心善啊!”
那玉龙印自李易袖中钻出,活灵活现,宛如真龙,就是小了点,它道:“换作旁人早碾作粉,却还对他们这般和声细语—”
啪!
李易直接將这玉龙塞回袖中,再看那和尚,问道:“法师可否为我解惑,你我素味平生,何以一见面就下杀手李某这是还有些手段,能勉强抵挡,若是换了个人来,只是一个照面,便要败亡,这既说不通,亦不符合佛门律令吧”
那白眉老僧这时痴痴呆呆,眼神木然,得李易一问,却摇头嘆息,接著盘膝而坐,肉身竟如陶俑般龟裂,喉间挤出最后梵音:“阿———弥陀————
佛—”
接著,全身似要化作金粉散去!
但李易神色不变,张口吐出一个音来一“础!”
还是这定音之能,直接定住了形將崩溃的老僧!
跟著,他嘴型一变-
—
“咤!”
却是个愈音!
周遭灵气涌动,尽朝那僧人匯聚,转眼填充裂缝,似是粘合剂般,把个眼瞅著就要四散的身躯给生生凝起来了!
“不把话说清楚,想死都难。”
李易摇了摇,语气漠然,道吐出令眾人毛骨悚然之言!
如那僧人这等修为的高手,其生死竟似也被李易操弄於掌中!
感受到血肉中的一点撕裂,知道是这愈音的副作用在起效,但被外丹之光一扫,便尽数消弹,李易便也不放在心上,更不追问僧人,转而看向那老道,问道:“道长可否为我解惑毕竟,你俩看著就像是一伙的。”
司马隱脸色铁青,袖中捏碎的遁地符化作纸灰,竟已难以驱动,心里已是后悔不迭!
“贫道这是一时疏忽,被人骗,用人情裹挟,已经动手將护持此人的那两个困住,一旦消息败落,这就是仇怨了。若是个寻常人也就罢了,此人却是金丹真人,还有千年文脉相护,这怕是要给宗门招惹个祸患了—”
轰隆!
这时候,窗外忽起惊雷,暴雨倾盆而下。
咪当!
后厨中忽有声响传来!
薛夜来脸色猛然一变,臀了倒地的郑大眼、胡九指一眼,面有焦急之色,正待转身,身前已多了一人。
李易冲她摇了摇头,而后看向后厨。
一沙哑男嗓穿透挡布,传於正堂“薛天女!俺今日来得有些晚了,怎的你这店里这般安静,那哑奴与刀仆呢府君此番成亲,甚合心意,想著给那两个凡人多些赏赐!另外,最近府君得了个讯,有人托老人家出手,截杀一个叫李去疾的凡人,听说是个书生,有点能耐,你得留意一些,人若是到了你店中,先药倒了,再送去水府。哎你且让人过来,帮我抬一下东西!今日的东西,是真多,里面也有你的好处此言一出,店中眾人面面相,隨后就听那后厨传来“当”之声,似重物落地。
薛夜来更是脸色条地一片苍白,衝著李易连连摇头。
倒是那裴镇卿精神一振,站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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