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这位本来就是衝著李易来的。
“原来如此,难怪一来就一脸苦相,还那般不友好,这是想要用盘外招乱我的心念”李易摇了摇头,“那他可是打错了算盘,我此番过来,本就不是要和別人比的,而是要完善自身。”
这可不是谎话,毕竟他愿意参加辩经之会,最初是因为发现了文思、文气,能用以消化《师徒传》,甚至构造五类表、完善和壮大儒道神,之后更是察觉到,以儒道神为媒介,吸纳他人文气,书写蕴含著玄妙之力的典籍!
那典籍之能,让他有所期待,但若不写成一篇,终究难以体现。
与这些自的相比,所谓的辩经、宣讲,反而只在其次了。
不过,李易这些话落下,却有个豁达之声传来“好!说的不错!此番能在问天台上辩经,无论输贏成败,皆能有不菲收穫!”
说话的,却是个鬍鬚满面的老者,穿看白色宽袍,看看年岁不小,却健步如飞,走起路来衣衫飘飘,让跟在老者身后的几名年轻儒者匆忙跟隨。
李易一眼看去,当即眼中一亮!
却是此老身上文气滚滚如云,比之刚才的谢昌友还要庞大,甚至比建勛塾三老合起来的两倍还多!
“这位是天火垫的宿老申毅磐!”
冯忧一见来者,赶忙就给李易介绍起来:“他曾是几家学塾的山长,后来被如今的天火山长请出山来,坐镇天火垫!其人善於辩论,长于敏思,更善於教书育人,自他入了天火垫后,此书垫势头甚猛,已隱约能与长风塾、
守拙塾並驾齐驱!按看我家老师的说法,有此老加持,未来取代长风、守拙,获得集贤书院名额的,便该是天火塾!”
“哦,能惠及一垫,扭转势力,確实不得了!”李易点头称讚。
“你也不错!”老儒申毅磐已到跟前,冲李易点了点头,“你的字我看过,是好字!写的志怪也看过去,別有心意!老夫听友人说,你在广异楼引得圣贤共鸣,那说明是个儒道读书种子!日后潜心为学,定有所成!至於今日之成败,也无需放在心上,莫看场面甚大,其实是学宫借看你这个机会,
匯聚各家塾学之儒,以这问天台为契机,显露大唐儒道百多年之精髓!为將来抵抗佛道侵袭做好准备!所以,无论如何,你也不用背上抱负。”
说著,他冲李易点点头,便迈步前行。
“不愧是擅长教学的老儒,態度与言语上和之前那人確实不同。”李易看著申毅磐远去的背影,口中说著,但心里却也明白,这位说得虽是委婉,
看看友善,但其实也不看好自己,所说之言,皆是安慰。
旁边,陆忧察觉到来的人越来越多,却不敢让李易在这里久留了,就催促道:“李先生,老师与几位长者还在前面等著,更有诸多嘱託,这问天台上也有禁忌,咱们还是赶紧过去吧。”
李易看出他的心思,笑道:“也好,就不在这里耽搁了。”顿了顿,他又道:“不过,有件事还需麻烦你。”
冯忧赶紧道:“先生只管说。”
“也不算什么大事,”李易指了指门外,“就是这次辩经与宣讲,本来是为我们建勛塾的学生们准备的,总不能我来了,他们却不得到吧还请寻个人,把他们都领进来。”
冯忧一听,马上回道:“这个还请放心,老师早有安排。”
李易点点头,不再多说,跟著冯忧一路往里走去。
“小姐,总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小姐,这等辩经之会,真的是主上生前人脉所能达成的吗”
问天台那古朴之门的外面,苏玉衣、绣铃主僕两个,作一身男装打扮,
看看这川流不息的人群,都是一阵迷茫。
“確实不对劲。”苏玉衣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不安,继而道:“其中固然有些古怪,但最终结果却是如愿了。况且,如此壮观的场面,一旦李山长马失前蹄——”
说到这,她忽然沉默下来。
就连绣铃,都不由嘆了口气,然后小心翼翼的道:“若在这等场合,真箇辩经失败,那书塾可能就真的开不下去了,但如此一来,李郎君岂不是也要名声扫地”
苏玉衣沉默了好一会,才无奈摇头道:“事到如今,事情早已超出掌控,非吾辈所能干涉了,咱们最多———“”
“怎的两位竟对李郎君这般没有信心吗”
两女的话,刚说到一半,就有个声音在身旁响起,將她们惊得一跳!
她们本就在说隱秘之事,自是担忧,等循著声音看去,见说话的竟是个模样端正、唇红齿白的和尚,看模样不过三四十岁,皮肤白皙,僧袍乾净,
却稍微鬆了口气。
绣铃就道:“你这僧人,怎的走路都没声的,还偷听他人讲话”
“两位女施主既在路上、门前说话,旁人听了去,又有什么奇怪的”那僧人微微一笑,“不过,在小僧看来,两位女施主的担忧是多虑了,李郎君学究天人,智慧晶莹,更有在世罗汉之力,能开启无尽藏之玄妙,区区儒道辩经之会,根本难不倒他!”
绣铃听得稀里糊涂。
“无尽藏之玄妙”但苏玉衣却脸色一变,低语道:“你是三阶教的僧人”
“嘘!”那英俊僧人微微一笑,“可莫要声张,出家人不打逛语,若是被人听了去,小僧只能承认,那可是会十分苦恼的。”
苏玉衣顿时表情僵硬,心下懦喘,进退维谷。
僧人见之,却道:“女施主不必担忧,小僧不会坏李郎君之事,助他还来不及呢!此番来这里,也不是对那问天台有什么念想,是因有些势力暗中行事,要对李郎君不利,因此过来阻止。”
“有人暗中要对李君不利什么势力”苏玉衣忍不住询问。
僧人却摇头道:“暂时不可说,况且,也不好说是哪一个会出手。”
“三阶教、拜弥勒会、摩尼教、三回宗、镇元宗、正一道、上清宫、大福先寺、菏泽寺”
同一时间,典雅楼阁之中,李隆基看著手上的便条,忍不住摇头,对身旁的高將军道:“如此热闹,朕果然没有白来。”说著,他將目光投向窗外。
远处,高台赫然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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