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神奇的还在后头,跨过了那燃火的铜盆后,禿尾巴羊的腹部便以明显速度迅速缩小,最后虽然仍显得有些虚弱,但体型方面已经恢復了正常。
至於那原本险些令其丧命的怪症,则跟隨著症状一同忽然失去踪跡,仿若从未出现过。
“真人果然是妙手回春。”李猴儿兴奋道:“你是用了什么医治的手段,將这病羊从鬼门关处拉了回来
张玉琪笑了笑,正要解释,远处却传来陈阳的声音。
“玉琪道友並未將这羊身上的病治好,而是將病灶转移到了其他人那里,这才能在短时间內起到成效,与其说这是医治人的手段,倒不如说是祈镶之法。”
陈某人从远处缓缓走来,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躲在一旁观看。
“一切灾祸、病症不会无缘无故地消失,必要有人来承受,而祈镶之法便是让其他人为自己挡灾——.”陈阳走到近前,向著眾人解释道:“而玉琪道友这次所用的办法,又不完全是祈镶之法,其中似乎还隱隱有些祝由术的影子.””
所谓祝由,在《黄帝內经》一书中亦有解释,乃是通过移精变气,治疗疾病的一种方式,早在上古时便有流传。
陈阳以手托腮,目光闪烁道:“..我想,你应当是通过移精变气,將这病羊体內的恶疾化出,又通过禁镶之法,將其转移到了与这病羊气机相连的另一人身上“停停停,別说了”张玉琪连忙摆手,“这可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祝由术本是救人的手段,今天我只是破例才將其如此运用—也是先前从你这里听到那齐仙盟主有用过类似法子,这才想著试试,以后绝不会再这样做了。”
“这么说”李猴儿会意道,“这羊身上原先的病症並不是消失了,而是转到了別人的身上也就是鏢上血跡的主人那里嘿,这胖小子逃来逃去,最终还是没逃出咱们的五指山啊—”
操纵天地灵气,驭使雷霆枢机,於千里之外取人性命,本非易事。可如今凭藉著这一手,將牲畜身上的恶疾转移至黄台吉的身上,虽不能立即要了对方的小命,可效用也绝不容忽视。
此时此刻,黄台吉正在赫图阿拉城的內城、那一座被女直人称之为“皇宫”的院落里头。
脖子上两条挣狞如蜈蚣的伤疤交错,为原本温和的面庞增添了些狠厉之色,黄台吉正在与一名身著黑色僧袍的年轻僧人密谈,说到兴奋处,忍不住手舞足蹈、眉飞色舞。
然而乐极生悲的是,毫无徵兆地,忽然间黄台吉面色一变,肚子如同充气般迅速鼓胀起来,更不受控制地低头呕出大量腥臭发黑的脓血,一张脸立即失去了血色,惨白得嚇人。
原本好端端的一人,顷刻间已经变得危在旦夕,这时对面的僧人见情况不对,立即出手,一连封住了黄台吉周身大穴,才使得情况没有继续恶化。
黄台吉原本就有些肥胖,如今中招之后,唯有抱著那巨硕肚囊半躺在地,呼味呼味地喘著粗气,畏惧道:“痛煞我也!”
“大汗,你中了別人的法术。
黑衣和尚开口,腔调却与黑明王有著七、八分相似,只见其双手合十道:
“在某个地方,有人窃取了你的气息,暗害於你,令不幸降临在你的身上如今我只是暂时阻遏了你的气机运转,才使得情况没有继续恶化,可也同样无法將你治好。”
“大师,那我该怎么做”
黄台吉艰难地转过身来,脸色惨白,“不用说,定是特木尔带回的那群汉人在背后捣鬼,用阴谋诡计暗算我!
当时我便被他们偷袭,中鏢后倒在地上,若没有那保命的宝贝,只怕早就—如今又被施以如此邪术,亏得这些人自认是什么名门正派,却总是用这下三滥的使俩!实在卑劣!”
黑衣和尚摇了摇头,“这法术十分刁钻,此刻大汗身上的病气已与生机混淆,若强行將其分离,则必然会令大汗元气大伤。
为今之计,唯有请大汗多吃几日苦头,坚持一阵,等这病气肆虐的时间一过去,再为大汗除去此病根。至於在此之前,便只有请大汗务必忍耐了。』
“啊”
黄台吉大惊失色,抱著孕妇般的肚子道:“这又叫我如何忍得累赘如此,未来怎能上阵广略贝勒已死,在战阵上可与他一较长短的名將,族內已所剩无几了——”
“查乾死后,我已將此处形势告知师尊,相信雪山那边很快便会来人。”年轻的黑袍僧人淡定道:“而在此之前,只有先耐心等待。”
黄台吉面色沉重,对此也无可奈何。
虽然贵为女直之主,但他深知自家能有如今局面,也多亏了对方几十年来不遗余力的帮助,最后只有乾笑几声。
“那我的事情,就请大师多多费心了。其实,我在草原设下的探子这几天又发了消息过来,言称特木尔为了一雪前耻、似乎已纠结了其余各部的精锐,不日便要兴兵。”
黄台吉继续忧心地道:“先前失了不少精锐,如今赫图阿拉城內几乎人人戴孝,我如今又是这无法带兵的模样,不知大师有什么好办法抵御外敌”
黄台吉一口一个大师,称呼得年轻僧人十分舒服。
若是多吉在此,定然能够认出对方正是与自己一同领受师命,前来扰乱边疆的同门。
只是不知如何,对方却混到了黄台吉的身边,似乎成了新一任的“国师”。
“特木尔身旁的高人,法力十分高强,我远非其对手。”
年轻的黑衣僧人並没有被吹捧冲昏头脑,清醒地道:“唯有等大雪山那边来援,方有可能与其一较长短龙兴关外是祖师於百年前推算出来的大势,这一点绝不会变。即便大汗一时受挫,未来也能重新振作,既然眼下欠缺战力,不如先將散在各地的兵士聚拢起来、固守本土,暂时放下其余地方的守备。”
“哈哈”黄台吉虚弱地笑道:“大师此言,的確与我不谋而合,我也是这样想的我已决意放弃漠南以东占下的地盘,將兵士通通撤回,至於那些草原人,就先让他们狗咬狗吧!只要这白山黑水的祖地不失,女直迟早都能再度崛起,现今就先让对手得意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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