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步走出了藏书阁的阴影。
地火熔岩的余烬在演武场西侧缓缓冷却，焦黑的裂痕如同大地的伤疤。
空气里弥漫着焦糊的刺鼻气味。
混乱的喧嚣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山雨欲来的死寂。
学院中心，那座俯瞰众生的观星楼顶层。
昏黄的烛火在厚重的帘幕后摇曳，将秦长老的身影拉得扭曲而庞大。
他背对着门口，铁青着脸，枯瘦的手指死死扣住冰冷的窗棂。
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窗外，是学院混乱后的狼藉，更是他摇摇欲坠的权柄。
“引灵阵……”
他声音嘶哑。
“查清楚了？”
阴影里，一名灰袍执事单膝跪地，头埋得更低。
“阵枢核心……残留的界银粉痕迹指向指向……”
他声音艰涩，带着恐惧。
“指向谁？”
秦长老猛地转身，烛火映照下，那张平日威严的脸此刻狰狞如鬼。
“说！”
“指向您的亲传弟子李肃……”
灰袍执事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李肃……”
秦长老咀嚼着这个名字，眼中翻涌着暴怒与冰冷的算计。
亲传弟子？
不过是一枚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
“证据呢？”
他声音冷得掉渣。
“阵枢维护记录……李肃今日黄昏确实以研习之名进入，值守弟子可作证。”
“还有……”
灰袍执事颤抖着呈上一小块暗红色的布片。
“这是在阵枢导管断裂处发现的料子……是内院弟子服。”
秦长老瞳孔骤缩。
李肃今日穿的，正是此服！
袖口……似乎还缺了一角？
好狠的局！
苏白！
他几乎要将牙咬碎。
这哪里是意外？
分明是冲着他脖颈套来的绞索！
“李肃人呢？”
他强压怒火。
“失踪了……”
灰袍执事头埋得更深。
“事发后就再没人见过……”
“废物！”
秦长老一脚踹翻旁边的矮几，杯盏碎裂一地。
他胸膛剧烈起伏，眼中血丝密布。
好一个失踪！
死无对证！
这口黑锅，他秦怀远背定了！
除非……
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狠厉的决绝。
除非在星轨交汇前，将苏白和那个秘密，一起埋葬在寒霜裂口！
用他们的血，浇熄所有质疑！
“传令！”
他声音如同淬毒的冰锥。
“封锁演武场，彻查意外！”
“所有涉事弟子，严加盘问！”
“尤其是……那个叫陈玄的维护执事！”
他刻意加重了陈玄的名字。
“至于寒霜裂口……”
他顿了顿，眼中寒光一闪。
“增派人手，协助监察院看守！”
“没有我的命令，一只苍蝇也不许飞进去！”
“尤其是……苏白！”
“遵命！”
灰袍执事如蒙大赦，躬身退入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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