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眼看国破家亡,自己一个人也没能力去挖宝藏,
于是只能将这个秘密,以口述的方式,一代代传下去。”
“直到唐末五代十国那会儿,当时知道秘密的传人觉得,
光靠口述太不保险,做成地图又太明显,于是就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叶昀指了指桌上的《唐诗选辑》。
“他将藏宝地的秘密,拆成了两半。
一半,用密码藏在这本诗集里。
另一半,则融入了一套他自创的剑法之中,也就是《连城剑诀》。”
“这样一来,谁要是只得到其一,便是枉费心机。
双重保险,不得不说,这哥们儿是个天才。”
听完整个故事,东方不败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
那笑容,如冰山解冻,带着几分戏谑,几分感慨。
“叶昀,你不想造反,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先是让那东瀛忍者给你送来一座金矿。
现在,又把这千古秘藏送到你面前。这剧本,写得可真够明显的。”
“可不是嘛!”
叶昀一拍大腿,“这剧本都递到手上了,我要是不接着演,都对不起老天爷这位总导演啊!”
他话锋一转,表情却变得严肃起来。
“不过,这批宝藏里,金银珠宝是次要的。我真正在乎的,是另外一样东西。”
“哦?”
“一本绝世武功秘籍——《神照经》!”叶昀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修炼《易筋经》后,感受感受颇深,此功法讲究勘破‘我相’、‘人相’,以内养外,化腐朽为神奇。我参悟以来,确实感觉那缕先天真气都精纯了不少。”
“但这《神照经》,走的却是另一条路子。
传闻中,此功法集佛道两家之长,秉天下之至纯,行天下之至妙。
练成之后,内息运行一个周天,劲力便能增加一分,直至四肢百骸充盈欲爆,威力无穷。”
“更重要的是……”叶昀看着东方不败,“传闻中,它有起死回生之效!”
“起死回生?”东方不败手中的茶杯顿在半空,清冷的眸子里终于透出一丝真正的动容。
“假的吧?”
她活了一辈子,杀人无数,见过的生死不知凡几。人死如灯灭,这是她认定的真理。
“只是传闻。”
叶昀也没有把话说死,“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能有这种传闻流出,至少说明,它在疗伤保命这一块,绝对是登峰造极的存在。
对我来说,这比金山银山,重要得多。或许《长春功》可以直接完善第二层了!”
东方不败没再说话,只是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她不信鬼神,不信轮回,但叶昀口中的《神照经》。
第一次让她对武学的极限,产生了新的遐想。
叶昀看着她的反应,心中一笑,又抛出一个让她更感兴趣的话题。
“说起来,你们日月神教的源头,也是在那个南北朝时期传入中原的吧?”
东方不败果然抬起了头。
“明教,起源于波斯的摩尼教。”
“没错。”
叶昀点头,“那时候,你们神教和景教、祆教,并称为‘三夷教’。
要不是后来出了个女皇帝武则天,力排众议,允许你们公开传教。
也不会有后来的明教,更不会有现在的日月神教。”
提起神教的历史,东方不败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有自豪,也有怅然。
她低声吟诵起来,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仿佛穿越了千年的时光。
“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为善除恶,唯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
“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这,正是明教流传千年的教歌。
也是他们神教历朝历代,不断起事造反的根源与精神支柱。
“为善除恶,唯光明故……”
叶昀轻声重复了一遍,叹了口气,“多好的教义,可惜啊……”
“可惜,出了个朱皇帝。”东方不败接过了他的话,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与冰冷。
“是啊,他本是神教锐金旗的一员,靠着教中兄弟的支持,打下了这大明江山。
结果一称帝,转头就在《大明律》里明文规定:
凡假借弥勒佛、白莲社、明尊教等名目,秘密结社、烧香集众,
皆为左道乱民之术,为首者处以绞刑,为从者各杖一百,流三千里。”
叶昀摊了摊手,“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玩得那叫一个炉火纯青。
从此以后,曾经威震天下的明教,就成了人人喊打的魔教。
一蹶不振,只能转入地下,苟延残喘。”
东方不败冷笑一声。
“所以,造反是我神教的传统,不得不品尝。”
她看着叶昀,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在烛火下亮得惊人。
“你说的没错,这天下,是该乱一乱了。”
房间里,堆积如山的书册典籍,散发着陈旧的墨香。窗外,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但两个人的心里,却都有一团火,被彻底点燃了。
叶昀看着眼前风华绝代的东方不败,咧嘴一笑。
“这天下越乱,咱们去江陵就越方便。走,小白,哥带你发财去!”
他顿了顿,补上了后半句。
“顺便……搅他个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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