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剧本时，凡妮莎仍沉浸在那场冰封地球的视觉想象中：北京故宫覆雪、上海崩塌的东方明珠塔、万座行星发动机喷射蓝焰的奇观。
她意识到，这部作品不仅是科幻突破，更是一种文化宣言——它用东方价值观重构了末日叙事，让“家园”与“生存”的意义超越了星际逃亡，成为人类共情的纽带。
......
虽然这只是一本没有完成的剧本，不过其中的故事已经让习惯好莱坞叙事结构的凡妮莎感到一种颠覆。
“吴，请原谅我的动摇，我想这样的剧本拍出来后的后期能否交给好莱坞的专业制作团队。”
“如果这么好的剧本，拍摄的很顺利，却因为后期技术而让整个影片毁之一旦，这太可惜了！”
凡妮莎看完剧本框架，忍不住再度劝说吴言将后期制作放在好莱坞。
“好了，凡妮莎，你不要再劝说了，我已经定下来的事情，这是无法改变的。”
“你如此相信好莱坞？这次我要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要让你知道，我们这里的特效制作同样不输你你们好莱坞。”
“好吧，好吧。”
凡妮莎，只得讪讪，心中有着些许遗憾，如果真的让吴言做成，那么好莱坞的特效地位彻底荡然无存。
......
送走凡妮莎，吴言豁然想起一件事，自己有了顶尖的特效机房，可还没有操作的员工呢。
他前一段时间就已经将招聘特效主管的信息发送到网上，好几天没看了。
当他点开招聘网站的后台，嘿，还真有合适的人选。
约过来面试，吴言直接在后台和对方沟通。
对方答应的也十分爽快，面试时间直接就约在了下午。
......
下午两点整，吴言办公室的门被准时敲响。
“请进。”
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略显宽松的T恤衫，上面印着一个像素风的吃豆人图案，头发有些微乱，但眼神却格外清亮的年轻人探进头来。
“吴导您好，我是来面试特效主管的高翔。”他说话语速稍快，带着点技术宅特有的直接。
吴言起身和他握了握手，示意他坐下。
他打量了一下高翔，看起来就像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和想象中那种资深、或许还带着点艺术家颓废气质的技术大拿形象有点出入。
“高翔…你好。看简历，你之前在‘基准数码’做过？”吴言拿起打印出来的简历，试图找到更多信息。那家公司在国内也算小有名气。
“嗯，待过半年。”高翔点点头。
“为什么离开呢？而且之后有将近一年的空窗期？”吴言问道，这通常是一个面试官比较警惕的点。
高翔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哦，因为他们做的那个项目，我觉得特效方案太‘五毛’了，我提了个重构方案，成本要高三分之一，但效果是天壤之别。老板说我想太多，让我‘现实点’。我觉得道不同，不相为谋，就走了。
空窗期这段时间我也没闲着，自己在家捣鼓了点小玩意儿，顺便看了很多片子。”
吴言挑挑眉，有点意思。这哥们儿要么是眼高手低的愤青，要么就是真有底气。
“‘现实点’这个词我最近也常听。”
吴言笑了笑，想起了凡妮莎。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特效才算不‘五毛’？比如说，我要做一个冰封的上海，东方明珠塔被冻住一半，远处还能看到巨大的行星发动机的轮廓。”
高翔眼睛瞬间亮了，身体不自觉地前倾：“光照！吴导，关键是光照和物理模拟！冰不是简单的白色贴图，它得有内部散射光线，得有不同厚度下的透光度差异，得反射发动机喷口的蓝光和环境的天光。
风卷起的雪尘动力学模拟得对，不然就假。
塔体结构上的冰棱坠落得符合重力加速度和断裂力学……呃，我是不是说太多了？”他忽然刹住车，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吴言心里咯噔一下。行家一开口，就知有没有。
这年轻人几句话就切中了要害，这绝不是普通特效师的眼界。
“不多，很有意思。”吴言身体也坐直了，“继续，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个长达几分钟的长镜头，从冰封的地表一直拉到太空，看到地球被上万座发动机推动着离开太阳系，这个镜头……”
“分层渲染，动态遮罩，超大缓存调用，还有您得有一台能扛得住这数据量的超算和存储阵列。”
高翔毫不犹豫地接话，“而且得预先做好宇宙空间的粒子、光影模型，地球表面的云层大气运动模型也得是动态的，不然就是个贴图背景板。吴导，您是想拍《流浪地球》吧？”他忽然问道。
吴言一愣：“你怎么知道？”剧本名字他可没写在招聘信息里。
高翔有点小得意，指了指吴言桌上那份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半成品剧本，最上面一页正好露出《流浪地球》四个大字的一角：
“我刚才进来就看到了。”
吴言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表情变得非常严肃：
“高翔，最后一个问题。我坚持所有特效要在国内完成，这意味着我们可能会遇到技术瓶颈、资源不足、时间紧张、还有来自各方的质疑，比如刚才就有一位好莱坞的金牌制片人质疑我们是‘五毛特效’。如果让你来做这个特效主管，你会怎么办？”
高翔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犹豫，反而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技术自信：“硬件不够，算法来凑！算力不足，时间管理来补！至于质疑……”
他嘴角勾起一丝倔强的弧度，“吴导，您给我足够的信任和资源，我带队给您做出的成片，要是比好莱坞顶尖水准差超过百分之十，我名字倒过来写，以后改行卖烤冷面！我们缺的不是技术想象力，很多时候就是缺一个敢玩这么大的项目和较真儿的甲方。而您，看起来既敢玩，又较真儿。”
吴言盯着他看了几秒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一个‘硬件不够，算法来凑’！好一个‘改行卖烤冷面’！”吴言伸出手，“欢迎加入‘流浪地球’计划，来高翔我来给你看一个东西，至于你所说的硬件不够，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吴言将高翔带到了只有自己能授权的顶级特效机房：“高翔，你进去感受一下吧，三个小时后说说你的感受。”
吴言直接打开机房权限，将高翔丢进去自己去捣鼓。
他相信，这间特效机房，会颠覆高翔对特效制作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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