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如今在北境南军中的威望与手段,耿炳文怎会轻易倒戈?
“看样子,他也是太后的人,要不要...”萧云寒的话从车厢外飘来,带着几分请示的意味。
“没我的命令,不许妄动!”李景隆眯了眯眼,声音冷得像冰。
他现在没心思理会这些,马上要见宁王了,得好好盘算如何抢占先机。
“少主,到了。”良久后,马车缓缓停下,福生的声音传来。
李景隆深吸一口气,推门下车,望着眼前这座气势恢宏的王府,他稍一迟疑,随即示意福生上前叩门。
叩门声落,府门应声而开。
一名守卫冷眼扫过阶上的李景隆三人,眉头紧蹙:“王府重地,闲人退避!”
“知道这里是宁王府,我等便是来见宁王殿下的。”李景隆笑意温和,探手从怀中取出那枚銮金错银虎符,递了过去,“在下姓李。”
守卫瞥见虎符,先是一愣,随即脸色骤变,连忙快步上前恭敬接过,转身疾步入府。
身为王府护卫,常年随侍宁王左右,自然一眼便认出那是调兵的信物。
看着守卫匆匆入内的背影,李景隆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倒无半分担忧。
只是望着夜幕中静穆的王府,他眉宇间掠过一丝疑虑——按常理,王府门前该有守卫昼夜值守才是,但此刻却大门紧闭,静得有些反常。
片刻后,府内忽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紧接着,厚重的府门豁然洞开,二三十人列队而出,齐刷刷立在李景隆面前。
为首一人年约二十三四,气度轩昂,举手投足间透着雷厉风行的果决。
正是明太祖第十七子,宁王朱权。
“我道是谁深夜到访,原来是曹国公大驾。”朱权隔着几步便抱拳示意,步履沉稳地走到李景隆近前。
“见过宁王殿下。”李景隆含笑回礼,“深夜叨扰,还望海涵。”
“曹国公客气了。”朱权摆了摆手,侧身让出通路,“既到了大宁,本王自当尽地主之谊,快请进。”说着扬声道:“来人,备宴!为曹国公接风!”
“王爷不必费心。”李景隆连忙拦下,边随朱权入府边笑道:“方才在客栈已用过晚膳,只是路过此地,想着该来登门拜访,但愿没有搅扰王爷。”
“曹国公驾临大宁,是本王的荣幸,何来搅扰之说?”朱权笑容满面,一路引着李景隆穿过庭院,步入前厅。
只是李景隆看得分明,那笑容背后,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提防。
毕竟,他代表着朝廷,而朱权,是早晚要被削夺兵权与封地的藩王。
尽管李景隆说过已用过晚膳,朱权还是命人备了一桌丰盛的宴席。
两人推杯换盏,看似如多年未见的挚友,杯中酒却仿佛化作无形的刀光剑影,在席间暗涌。
“对了,这兵符还请曹公收好。”席间,朱权像是忽然想起,将那枚銮金错银虎符递还,“如此重要之物,怎可轻易托与他人?”
李景隆抿嘴一笑,随手接过:“王爷并非外人,深夜贸然到访,总得出示信物证明身份才是。”
其实从拿出兵符的那一刻起,便是他试探的开始。
若朱权肯主动交还,说明尚有转圜余地;若他扣下兵符妄图私占,那便是立场已决。
真到那时,今夜的宁王府,怕是免不了一场血雨腥风。
朱权举杯示意,笑意未减:“不知曹公突然莅临大宁,所为何事?”
看似随口一问,但他的目光却已紧紧锁在李景隆脸上,屏声静气地等着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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