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身负人皇途那个小子,是什么关系?”
下一刻,老者问出了始料未及的话。
“您认识齐尘?”十七桃只觉得头皮发麻,她看着老者的背影,心头涌起一股紧张。
“原来是叫齐尘。”老者将舟楫收回:“我感念小姑娘你,身上可是有那小子的因果,你是来帮助他的吗?”
“帮助?”十七桃眼中更是疑惑。
“看样子不是。”老者顿了顿,沙哑的喉咙继续滚动:“那你去冰枯崖是为何?”
“若你不说,便回去吧,你身上的东西我看的清楚,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十七桃捂了捂自己藏起来的储物袋,眼前之人察觉不到任何修为,却能够看穿修为加封的储物袋。
还认识齐尘。
莫非与人皇一途有着紧密关联。
思考良久,十七桃终是开口:“晚辈要去冰枯崖,将您所说的东西种下。”
“为何害他?”那声音却变得冰冷,仍没有回头看十七桃一眼。
“我.......”
十七桃又何尝不知道赤霄宗做的事情可能对整个炀国都有害。
“小姑娘,顺势而为不是坏事,但你单纯做坏事,这小舟去不得冰枯崖。”老者声音仍然冰冷。
“好,我知道了。”十七桃站起身来,弯腰拱手,意欲离开小舟。
“小姑娘莫急,因果早已经注定。”
老者的话语中似是充满无尽遗憾,继续重复道:“因果早已经注定,你敢确定你心中所想吗?”
“您是指?”十七桃定定看着老者的背影,心中想了很多事情。
“你下去吧。”
老者的声音将十七桃的思绪打断:“我就在这里等你。”
十七桃遥望周围一片赤地苍茫,老者说的话让她不甚明了。
只是迈步走下小舟的瞬间,左足触地时灵草疯长,右足落地的瞬间,赤地猛然碎裂。
眼前倏然铺开几里桃源。
翡翠般的流水绕着七彩花海蜿蜒,微风卷着桃花与铃兰的甜香拂过,草叶上露珠折射出虹光。
巴掌大的灵兽在草丛间跳跃。
银角小鹿踏过之处绽开荧光兰草,巴掌大的雪兔耳朵抖落星星点点的磷粉。
连穿梭流水的锦鳞鱼都长着半透明的蝶翼,正衔着花瓣掠过她沾着晨露的裙角。
回头看去,老者的背影浮在绿水之上,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甩出鱼竿,悠闲的钓着鱼。
“上方之处,便是你所要布局的地方。”老者没有回头,只是淡淡说着。
十七桃自诩看过书院与炀国美景。
没有一个地方有这里好看,这一切根本不真实,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地方。
她咬破指尖,鲜血滴落,打得灵草叶微微摆动。
赤霄宗破幻之法,周遭这一切并无变化。
“千里赤冰,竟然藏着这般美景。”
十七桃目光四处打量,不断移动步子。
老者所指的地方,顺着十七桃的脚步出现一座小木屋。
“这地方,竟然有人生活过,到底是谁?”
十七桃怀抱着疑惑,慢慢走上前去,伸手推开木屋没有锁起来的房门。
木门推开时带起陈年灰尘,阳光透过菱形窗棂,照亮屋内蛛网缠绕的木桌。
桌上陶碗里还剩半块已经烘干的硬饼,旁边铜灯油垢斑驳,灯芯上凝着久远的烛泪。
最中央的木架上立着副玄铁甲胄,左护臂处只剩半截皮革系带。
肩甲裂痕里嵌着暗褐色血渍,腰间悬着的长剑鞘已磨出破洞。
却仍能看见剑柄缠着的褪色红绸,那红绸在穿堂风里微微晃动,恍若有人刚解下甲胄,转身去灶膛添了把柴火。
“这是.....”十七桃走上前,细细抚摸。
却如同触电一般,体内灵气疯狂游攒,万千念头疯狂攻击识海。
一瞬之间,识海翻动参天波浪。
十七桃一步跪倒在地。
那些景象,竟让她热泪盈眶,没有任何矜持的大哭起来。
“人皇......人皇甲胄........”
“这是人皇甲胄...........”
十七桃踉跄起身,体内识海之中,骤然游离起一道金色光影。
执念。
元婴圆满,生成执念,与元神融合,方可突破到化神。
而这执念,就游弋在识海之中,十七桃看的真切。
那到金色光影,便是那副画卷上的人皇背影。
“执念.......”
十七桃跌坐回去,抬眼看着人皇甲胄,目光扫视这安静的小屋。
甲胄早已经破损,想必曾经人皇,就是在这里面安静养伤。
亲眼见到,竟然让自己在元婴后期就念头破茧,提前生成执念。
屋外岸边,老者的鱼竿晃动,他收紧鱼竿,一尾肥美的青鱼跃出水面。
老者指尖轻弹鱼唇,直钩竟如活物般从青鱼口中脱出,几星鲜血坠入绿水,涟漪荡开金鳞般的光。
鱼身刚触竹篓,伤口便诡秘愈合,唯余水面漂着片泛着荧光的鳞,雾气中浮着的细碎光点。
“直直的钩,肥肥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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