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清澈见底的水面荡漾起阵阵涟漪,水下悠然的游荡着好几尾鱼,这闲散的态度,让奚春嫉妒的后槽牙都险些咬碎了,当下给了弟弟一个眼神,决定将这鱼捉回去加餐。
但徒手捉鱼着实天方夜谭,奚春便从河边芦苇荡里挑选出粗细均匀,没有损坏的枝条,手掌垫上一层布巾,从根部到顶端用力嗦一遍,就只残余芦苇枝。
两姐弟席地而坐,缩在高高的芦苇荡里,有条不紊的编起鱼篓来,好在二人都有用稻草编制草鞋垫子的经验,先固定好一个平整的底部,顺着篓子一路往上编,不消一会儿,一个瓦罐大小的鱼篓就编出来了。
薛奎按耐不住,扎起裤脚袖子蹑手蹑脚下去了。奚春因这几天肚子不爽利,也不知是不是半年未到的月信造访,就不打算下去。
芦苇比不上专门的捕鱼工具,脆弱还容易断裂。她手上不带歇着,眼珠子还要盯着在河流捕鱼的弟弟,见他微弓腰,手上的鱼篓蓄势待发,猛的往水底一扎,一条巴掌大小的鱼成功进篓。
薛奎瘦条条的手臂举高鱼篓,笑的灿烂无比:“五姐姐,捉到了,捉到了。”
然就听一声清脆的断裂,鱼篓底面瞬间裂开,那条小鱼嗖的一下落入水面,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奚春还没来得及高兴的嘴角凝滞,薛奎脸色更是委屈巴巴,他的鱼。事到如今,她只能轻声安慰:“失败是成功之母,咱们再弄几个就成了,抓到鱼就用衣服搂着。”
薛奎嘴唇撇着,险些哭出声,哽咽的“嗯嗯”两声。
从正午时分到末时,姐弟俩合力捉了五六条小鱼,还有好些小虾米,这些都是村里人看不上的,在她们眼中却成了不可多得的珍宝。
辛檀香推开院门,见两个孩子满身泥泞,笑的呆呆傻傻的站在外面,当下懵了,将人扯进来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满脸焦急:“你们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弄成这样。”
薛奎松开一路攥的紧紧的灰色衣衫,哗啦一声,扑腾尾巴很有活力的小鱼在院子泥土地上来回翻腾,奚春两眼冒精光:“舅母,我们晚上能吃鱼了。”
赶来的薛明珠和薛女女看见二人落汤鸡的模样笑的前仰后俯,瞧见地上的小鱼后更是乐的合不拢嘴,却也不忘抓着二人去后院冲洗。
奚春换洗的衣服就一套,还是买的别人不要的,拿回来薛明珠缝缝补补了一个多月,勉强能穿。衣衫清洗次数太多,原本的青绿苎麻发白了,衣料更是轻薄透气,正适合这时节穿。
几人歇息一阵后,接着去将上午没有翻完的地倒腾完,依旧只有她们四人,临出发时,薛明珠院门甩的震天响,可里头的三人似乎早昏睡过去了,一点听不见。
直到太阳彻底落山,天快黑才将自己分到的那块田垄翻完,明日再翻几遍浇水就能往下种东西了,辛檀香一擦下巴的汗,直起弯折的腰,颇有感慨:“田间劳作真是废人啊。”
奚春累的双腿肿胀:“累啊,苦啊,晚上一定要吃肉啊。”
四人从定西村屠夫家花费一百二十文买到三斤猪肉,奚春领着一小条:“不是说猪肉便宜,腥臊味重吗?怎么还是如此贵。”
“这西域什么都贵,这猪肉若论黄州,只需十文一斤,习惯就好。咱们银子不多,只能吃猪肉,若是牛肉不得一百文。”薛明珠出声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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