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们说这些面容稀松平常,好似在讨论今晚吃什么一般正常,顷刻间,所有人皆变了脸色,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心一瞬间跌落到谷底。早知道自己下场的薛家女人稍显镇定,可面色也是发白。
无法接受的姑娘妇人根本憋不住啊,不受控制的大喊大叫起来:“胡说,你们在胡说,我们是流放的犯人,又不是女妓,我们分明是做杂役活计的。”
“呵,还做什么春秋美梦,还以为自己是娇小姐,送到这来的女人都是充为军妓,你就是闹到营头面前都没话说,再不老实,当心甩你几鞭子,打三十棍就知道疼了。”那袒露身子的女人冷嘲热讽。
一时间女犯人皆双膝跪地又哭又闹,撕心裂肺的痛骂,脑袋砰砰砰直往地上砸,砸的头破血流也不停。都是不愿相信自己千辛万苦走了六个多月,只是为了当没有自尊没有人格的军妓。
更有甚者接受不了一头撞死在营柱上,扭断脖子,一命呜呼了。
奚春眼神呆滞,脖子上青筋暴起,可一句劝阻之话也说不出来。若是舅舅求助无门,那些大人不愿出手相助,她也是一样的做法。
原先军营里的女人见死人了,纷纷拍手叫好,喝彩连连,手舞足蹈出声督促:“想寻死的抓点紧,一会儿下操练,得知消息的军户可就前仆后继的来了,人都不管活不活的,就是赶上新鲜尸体也不避讳。”
一听这话,撞墙寻死吊脖子的更多了。
奚春和娘还有舅母姊妹就缩在距离营帐门口的最角落里,她紧闭双眸不忍再看,双手合十不停作揖,祈求舅舅能找到军营那两位裴都护和林校尉。原本他们是打算找大姐姐说的那位于县令,可军营距离城内几十里路,城里还不知有多大了。
薛炎见了这军户强抢女人的野蛮行径,哪里敢花费如此长的时间寻找,不如舍近求远直接找徐明德给奚春说的二人,心中只求他打点的关系能靠谱些。
薛炎揣着辛檀香给的所有家当,混出押往长城去的队伍,步伐虚浮,看见面熟善良的汉人就塞银子,急促追问:“裴都护在吗?林校尉在吗?军爷您知道二位大人营帐在何处?又往哪儿走吗?”
“裴都护去敦煌交接要紧事了,林校尉营帐在那边,具体的我一个外围兵也进不去。”军户粗声粗气道。
薛炎急的就往那边冲,也不管汉人不汉人了,看见人就疯狂塞银子,那些人一见他腰间鼓囊的荷包瞬间了然,故意嬉弄打趣他,甚至还暗中踹了好几脚欺负。
薛炎被众军户拦住去路,一时间如无头苍蝇般找不到方向,彻底陷入绝望,他对着人就跪下磕头,不停的祈求这些人带他去见林校尉,可弱者的哀嚎示弱不会让其生出一丝怜悯之心,反而激发出强者蓬勃的肆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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