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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洛阳到潼关要经过新安县、陕县、灵宝县等好几个地方,有些花费一天脚程,有些要走上好几天,但也不是每个县都会停留,路上待的时间越久,意外死亡率越高。
从第一天到现在,已经过去二十多天了,出发时浩浩荡荡的二百多人,如今只剩下一百五十多号,好在还有十来天就到三月。那时,春暖花开,冰雪消融,路途中还能采摘到野菜野果子,存活率大大提高。
现实是,他们正从陕县赶往灵宝县的路上,山路重叠,道路崎岖,每走一步都要屏住呼吸。
黑虎手掌放在双眼上方,眯眼打量接下来的路程,一环又一环的山路,顶上还有数不清的冰柱,更不用提底下百米深的悬崖。
深吸口气,厉声道:“停下,休息半个时辰。”
众人瞬间如鸟兽般四散开来,找了靠近山背的地方就坐下来。
奚春扶着腰找块大石头坐下,难受的揉着自己肿胀充血的小腿,简直不忍看,抱怨道:“这也太肿了,根本不是我的腿。”
薛明珠一巴掌拍上女儿小腿,嗔怪道:“不嫌冷啊,放下来,脚伸给我。”随后,将先前编剩下的麻绳顺着她脚底脚面一圈圈捆扎起来,奚春新奇的在雪地上磨了两下,果真不打滑了。
乐滋滋:“娘,你还懂摩檫力。”
薛明珠不理会她的怪言怪语,挨个给薛女女和薛阿娘也绑上麻绳,奚春瞧一旁的麻绳不多了,随手拿起先前绑在腰间的稻草,几缕揉搓在一起,还要一根根打结。
弄这也是个体力活,双手皲裂变黑,尤其是手背,早张开一道一道的小口子,一搓就疼的厉害,奚春都快记不住多久没长了。
奚满粮看的心中直冒酸水,疼在肉上啊,忙阻止:“你别弄了,不嫌弃手疼啊,爹来搓就行了。”
“就是,再不济还有几个舅舅,姑娘家手多重要啊,可别糟践了。”薛炎也跟着劝,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奚春摇头坚持:“这样快一些,多活动活动,还能暖和点。”
麻绳搓好,每个人脚底都缠绕上五根,再次行走在雪地上,打滑的概率大大减少,甚至还能发出吱呀作响的声音,奚春和两个姊妹十分有节奏的踩响,像是在合奏乐曲,颇有苦中作乐的哀叹。
走过潼关境地春天就来了,可一早一晚还是冷的很,奚春依旧只能裹上那件厚厚的黑褥子衣服,两个月未洗澡,不消旁人,她都能闻到自己身上臭烘烘的味道。后背和大腿更是痒的出奇,但穿的太厚,挠都不好挠,只能胡乱在岩石上拱拱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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