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就见阿春和女女还有阿娘围在别人的火堆边上,撩起裤腿,露出异常水肿的小腿,快赶上他的腿粗了。又见她们互相比谁的最肿,瞧着一点不知愁滋味。
薛炎和辛檀香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不约而同的看见辛酸,她们几个姐儿何时吃过这苦头。
“等会儿留点小米,煮成稀的,一人喝一口算了。”
辛檀香抹泪点头。
白日还没见到守卫和流放之人对史家有什么怨言,可在放饭之时就体现出来了。好几个外围的婆子故意挤着史家姑娘不让往里,史家身强力壮的小子就是捧着瓦罐挤进去了,和别人的比起来粥也稀薄,半罐子晃荡不停,窝窝头更是少的离谱。
史韵书气得当即就想掀了那锅,撂挑子骂人,却被姐姐史韵贤猛得一拽,低声怒道:“你还当自己是千金小姐,今日你闹了一通,我们还能分到吃的已是不易。你没瞧见好几个李家旁支没吃的,若想安稳活到西域,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别整些幺蛾子。”
史韵书以往都是被捧着宠着,何曾接二连三被数落,脸涨得通红,尤不服气:“本就是她们的错,我说得有什么不对,那孩子凭什么塞到咱家头上,大伯母抱着走了一路,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了,还要被数落不好好照顾。”
“当初那些贱人仗着我们史家威风的不行,要是没有父亲,他们能过上好日子,受了我们家这么大得恩惠,如今还排挤我们,真是不要脸。”
史韵贤听得青筋暴起,猛地扯着妹妹往门口走去,生怕被他人听去了,指着妹妹低声怒喝:“死丫头说什么胡话,还不给我住嘴,我从不知你如此蠢,真是个蠢出天的东西。就是别人沾了我们的光,可和被连累被流放相比,孰轻孰重你还不知道吗?”
史韵书自知说错话,却还不以为然得撅嘴,权当姐姐在放屁。
她深吸一口气,用力顿了顿:“听进去也罢,这样的话你若再敢说一句,就不是白日的巴掌了,要狠狠打一顿才作数,今日你就饿着吧。”
说完,丢下妹妹进了马厩,对着吃得正欢的薛家人礼貌性笑笑,瞧见拿木棍在锅里不停搅动得女孩询问:“薛姑娘,你们这哪儿来的锅啊,冰天雪地里烧个热水喝才好睡觉,能借我用用吗?”
奚春脑袋都不带抬得,随口道:“拿了一钱银子和看守借的,我舅舅借来时那里还有了,你现在去兴许来得及。”
史韵贤表情僵住,她哪儿来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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