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十多个守卫前后中间皆分配三个人,手持鞭子催促进度,他们也不是什么都不管的,从汴京出来后,官道上没人,遇上饿的冒绿光的豺狼虎豹更不稀奇,要护着人还要抓紧赶到下一个驿站,有个破烂围墙和挡雪的棚子,人都能少死不少。
最后面薛家三个男人累的满头大汗,攥紧板车的手被冻的早没直觉了,眼睛上更是结着霜花。总共是六人推一辆,君子六艺的剑法身法,和辛苦劳作的力气活还是不一样。就跟健身房的肌肉力量和工地上干出来的不一样,中看不中用。
薛炎忍着苦,这多出来的一个窝窝头,真是难挣。
见妹妹抽腿的动作慢上不少,薛女女冻出高原红的脸颊气喘吁吁的询问:“走不动了。”
奚春摇着脑袋,眯眼望着天上的太阳,累到胸膛一鼓一鼓的:“也....走了两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叫我们歇息,这样下去人受不住啊。也不知.....今日要走到何时罢休。”
“到了驿站就能歇息了,还能有口热汤喝。”薛女女出声安慰,又摸摸身旁咬牙强撑的小阿娘,身体已然到达极限。
堆到膝盖的雪地中行走格外难受,踩下去没有重心,脚上一软不留神就摔了,抽起来更是难受。雪面还溜滑浸湿裤脚鞋底,脚趾头早冻僵了,奚春冻的鼻涕都成条了,日子苦的她连哭的力气都没了。
她是重庆人,重庆冬天不下雪,有点雪花都能引起一阵新奇。来到汴京,见到膝盖厚的大雪只觉得漂亮,打雪仗堆雪人好玩,如今才知晓其中辛酸和痛苦。
都是没吃过苦的官宦家眷,导致整个队伍行动异常缓慢,急的看守来回跳脚,骂声连连:“走快些,走快些。”
跑到中间,指着带孩子的妇人呵斥:“你们几个给我走快些,这样下去如何能在天黑之前赶到驿站,若是在野外过夜,明儿个可就醒不过来了,都死干净了,老子如何交差。”
扑通一声,一个身量孱弱的妇人一头栽进雪地里,背上还有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雪浸透进襁褓,冻的婴儿哇哇大哭,可妇人倒下去了如何也起不了。身旁几个女人想扶她,但无奈自己也没了力气,半晌都起不来。
大家都停下来,本能的看着她们。奚春神情满是怜悯,想都没想就打算上前扶人,却被眼疾手快的薛女女猛拍手掌,怒瞪:“傻了不成,周围这么多人,要你一个小娘子去扶,可别逞强。你瞧她就两人,若是赖上你,这路上可有的你吃苦了。”
“是啊,四姐姐,趁现在赶紧歇息吧,还不知要走多久。”薛阿娘有气无力的劝说。
被骂了两句,奚春也清醒了,动作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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