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付出什么了吗?钱财,劳力?”
“不过上下嘴皮一动,就得到好处为什么不做。阿娘,你要记住,这样卑躬屈膝仰人鼻息的日子,日后我们天天都要过。”她顿了顿,语气加重:“很可能这辈子都要如此,早日收起你往日的荣光想法,我们回不去了,你也不是官家小姐了,如今是个谁都能踩一脚的女囚。”
“讨好旁人不是什么坏事,没有损伤自己的过程,还得到了良好的结果,这有什么不行的?”
阿娘咬紧的嘴唇一松,依旧一副死倔的模样,尽管意识到五姐姐说的是真的,还是不想接受。她仍沉浸在往日薛府威风八面众人仰望的生活,哪怕进了这里,心中隐隐期待着被接出去,廊道深处只是一点轻微动静,便能引起她心中的希冀。
“我.....我是薛家的七姑娘......”她强撑还嘴。
奚春白眼一翻,不愿再说,现实太过残酷,强行叫她接受实在伤人。
薛女女倒是将这话听进去了,手掌艰难的撑在床板上,斜斜依靠在床头,漠然拿着那块饼子吃起来,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许久未见的日光透过走廊尽头的木窗照进来,逼仄的廊道无处遁形,可奚春连半点暖洋洋的痕迹都感受不到,低垂脑袋愣愣的看着满脸关切的蔡君墨。
嗓音发梗:“你....怎么来了。”
“怎么?看见是我很遗憾,你还在期待辛无恙来瞧你吗?”蔡君墨强笑还嘴,近乎贪婪的视线一寸寸丈量对面的女孩,面色憔悴头发凌乱,身躯浮肿,身上的衣服更是脏的不能看,若是凑近隐约能闻到一股臭味。
蔡君墨出身富贵,平素呆过最糟糕的环境也不过是考试院,但同阴冷黑暗的牢狱比起来,依旧是天壤之别。他不敢想,奚春竟在这里面待了四天了,望着她眉头紧锁,满脸都写着心疼
“我....只是没想到是蔡郎君您来看我,如今这情形,别人都唯恐避之不及,你来这里若是叫人发现,于你没有好处,你好不容易考中做了庶吉士,一言一行都被严格盯着,没必要冒此风险。”奚春平静说完。
“上月中旬,御史马大人于早朝后求见陛下,随行的还有东平郡公和开国候等一行人,谁也不知所为何事。直到这月我也才知晓薛老被御史弹劾,以贪污、受贿、滥用职权等向官家上奏,因此薛家几位大人才被官家留在宫中单独看管。”蔡君墨缓缓将这段时间以来所发生之事娓娓道来。
深吸一口气,声音都带着颤抖:“原静静等待核实就好,查了几天不过是轻拿轻放的小毛病,我们都以为没事了。谁料三天后御史大夫马煜以”聚众谋反“的罪名再次上奏,官家将所呈罪证一一过目,发了很大脾气,徐大人联合几位官员游说都不管用,如今薛老和薛家其余几位大人被羁押在御史台狱。”
说完,他竟然不敢看女孩的眼神,这段时间他各种想办法,四处游说调查,可所做举动无异于杯水车薪,像精卫填海一般总也补不上,绞劲脑汁也不能解决,甚至还被好心劝告远离这桩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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