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牢房,潮湿木板的铁锈味和干草被碾压出的吱呀声,这一切的一切,都叫金尊玉贵长大的姑娘们崩溃,连薛府上的丫鬟都没受过这委屈,脏兮兮的,墙上也不知是什么黑污痕迹。
奚春倒还好,比这条件更差的也不是没有住过,借着昏暗的烛火,隐约能将整个牢房打量完全,一张很大的矮炕,最角落里放着一个恭桶,面积大概在二十平左右,回想进来时没怎么往下走,便知这牢狱条件不错了。
联想起这几日的遭遇,心中一寒,她很想搞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薛家是不是真的要完了,可自己不过一内宅小娘子,连薛老太太都搞不明白,她又从何得知。
隐隐约约的低泣声传来,不知是谁,紧接着一声接一声不停的哀呜咽声全部传出来了,更有甚者放声大哭,歇斯底里的嚎叫:“这坏事怎么偏偏落到我们头上了,我们是不是要被贬成庶人?”
“庶人?”嘲弄一笑:“若是犯的罪太大,被压到边关充当军妓也不是不可能,你看那王家的遭遇,如今却轮到我们自己了。”
越听奚春眉头皱的越厉害,她简直不敢想真被充为军妓了该怎么办,双手握拳,那时不如一头撞死算了,被男人挨个糟蹋,感染花柳病凄凄惨惨的死去,倒不如留个干净的身子。
大抵是想到即将面临的悲哀命运,好些都准备三尺白绫了。
奚春瞥了她们一眼,和四姐姐还有小阿娘相依为命的紧紧抱在一团。她没有说话,心里却怕的不行,眼泪不受控制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原来只在话本子上几笔带过的抄家,如今真切落在自己头上,才知是何等的恐惧和惨绝人寰。
“四姐姐,我们能被放出去吗?我想我娘了。”小阿娘揪住奚春的一脚,可怜兮兮的询问,双眼肿胀,脸也脏兮兮的。
她竭力安慰这个还未十岁的小姑娘,脸上艰难扯出一抹笑容:“小阿娘乖,很快就能见到三舅母了。”
薛女女低着脑袋话也不说一句,漆黑的眼珠子死死盯着墙角的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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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时刻没有火钟,甚至连送膳的时间都不固定,漆黑的牢房更没有窗户,只有一盏忽明忽暗的烛火照明,漫长的煎熬等待下连时间的流逝都弄不清楚。
奚春紧紧咬住自己的手指,嘴唇侵入血腥味,双眼茫然,她快要撑不住了。
“啊啊啊.....别过来,.....别过来。”薛家旁支一女孩猛的从地上窜起来,双手抱胸不停惊叫。
奚春淡漠的看过去,就见一只黑色老鼠缩在边上吱呀啃食墙上的糯米,几个小姑娘战战兢兢的挥手呵斥,可这老鼠丝毫不怕人,绿豆大小的眼睛还扫了众人一眼,似乎再在说我在这牢房比你们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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