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枭那句“朝廷无能”的嗤笑,话音还未散尽,前方蜿蜒的山路两侧,嶙峋的怪石与茂密的林影间,倏地立起数道黑影。他们衣衫各异,或破旧或挂着兽皮,但手中兵刃寒光闪烁,眼神更如豺狼般贪婪而警惕,死死钉在沈景玉驾驭的马车和后面跟随的另一辆上。
山风呜咽,带着一股土腥与隐隐的血气。
“停下!”为首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独眼汉子,声音粗嘎如同砂石摩擦,“乖乖留下钱财马匹,爷爷们赏你们个全尸滚下山去!”
墨枭不屑一顾:“以后不好的事情就不要说了,跟个言出法随似的。”
沈景玉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你现在还有心情玩笑!”
紫狐山匪寇的凶名她早有耳闻,这五百里险地,果然名不虚传。
马车内,刚被墨枭解了迷药的众人陆续清醒,感受到骤然凝固的气氛,皆是一惊。夏词和小栗子下意识地往冬曲身边缩了缩。
“怎么办?硬闯?”吴峰压低声音,手已按在了刀柄上,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前方拦路的匪徒估算人数。
赵秋哥紧锁眉头,飞快地观察着地形山道狭窄,两侧陡峭,强行冲过去,极易被落石或伏兵打个人仰马翻。
他们还没说话,另一边的匪寇先出声:“大当家,他们里面的女人长得一个比一个好看,不如…。”
刚才赵秋哥出来的时候,掀开了帘子,只有几个匪徒看见,沈景玉和墨枭挡在前面:“少痴心妄想!”
“幺幺,这男的也俊俏,大当家,你看这女人肯定是分不到我们,不如这俩男的,给我们吧,兄弟们也是好久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了。”那些匪寇三言两语说出,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沈景玉有些不自在,出生皇家他自然知道这个,拢了拢衣服,墨枭眉头紧皱:“你们喜欢男的?为什么不找自己山寨的?”
“跟他们废话作甚?”祝幽冷哼一声,指尖已悄然捻起一撮毒粉,从马车里出来:“他们污言秽语已经够多了,你们怎么还能忍?”
祝幽出来一看,乌泱泱人山人海,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毒粉,气势弱了几分:“这大概有几百吧?”
“何止,看样子有几千。”沈景玉在旁边补充。
那大当家一看祝幽眼睛都亮了:“吆,小美人是中原人吗?怎么没见过这种美人!”
沈景昭意识不妙,想把祝幽拉过来,旁边的小弟开口:“老大,这还有更美的。”
大当家一摆手:“那只是普通美人,这位才是与众不同。”
墨枭拿出蛊虫:“我真是忍不了!”
“墨枭!”沈景昭低喝一声,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腕,“稍安勿躁!他们占尽地利,人数不明,硬拼实乃下策。”她深知墨枭用毒手段狠辣,但此刻暴露底牌,万一引来更多匪寇或暴露行踪给可能尾随的白延川残部,后果不堪设想。
她需要的是低调通过,或者智取。
“哼,怕了?”刀疤独眼看到墨枭的动作和沈景昭的阻拦,脸上横肉一抖,咧开嘴露出黄牙:“小白脸,还想玩花活?爷爷们在这条道上混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
他身后的匪徒们发出一阵哄笑,充满了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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