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双清澈如水的星眸,带著少女特有的敏锐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飞快地在蓝凤凰那身色彩浓烈、纹饰繁复、大胆勾勒出身段的苗家盛装,以及她顾盼间流露的万种风情上扫过。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伸出纤纤玉手,自然而然地、却文带著几分宣示意味地,紧紧挽住了陆大有的臂弯,娇躯也微微向他靠拢了些,仿佛在无声地划下一条界限。
蓝凤凰何等敏锐,將岳灵珊这小女儿情態尽收眼底。
她非但不恼,反而眼波流转,笑意更浓,红唇轻启,吐气如兰,对著陆大有娇声道:
“小阿哥,你这话可就太见外啦!凭咱们俩这份——『深厚”的交情,再说这些谢不谢的,岂不是平白生分了你说是不是呀”
她故意在“深厚”二字上拖长了尾音,语焉不详,带著浓浓的暖昧与撩拨之意,眼神更是大胆地在陆大有和岳灵珊之间来回扫视,充满了促狭的意味。
也不知她是有心还是无意,此言一出,岳灵珊抱著陆大有手臂的力道明显又加重了几分,指尖甚至微微陷入了他臂上的衣料,俏脸上飞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霞,眼神却更加坚定地迎向蓝凤凰带看笑意的目光。
此时,岳不群、寧中则等人也已赶到近前。陆大有介绍道:“师父,师娘,这位是五仙教的蓝凤凰蓝教主,特地从苗疆千里迢迢赶来助拳。”
隨即,他又向蓝凤凰引见了岳不群、寧中则、不戒大师、令狐冲等人。
蓝凤凰闻言,收敛了几分玩笑之色,对著岳不群和寧中则盈盈下拜:
“小女子蓝凤凰,久仰岳掌门『君子剑”大名,寧女侠巾幗不让鬚眉的英名亦是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尊顏,实乃三生有幸。”
她行礼如仪,落落大方,丝毫不见寻常江湖女子的扭捏。
“蓝教主客气了。”岳不群与寧中则连忙拱手还礼,连声道:“教主太客气了!此番千里来援,此等恩情,岳某与拙荆铭记五內!”
两人心中皆是凛然震动。万没料到竟会在此情此景之下,遇见这位在西南苗疆之地威名赫赫、令黑白两道都忌惮三分的五仙教(江湖中人私下多称之为五毒教)教主!
更令他们惊异的是,这位五仙教主,竟是如此一位年轻貌美、艷光四射的女子,谈笑间风情万种,却又隱隱透著一股令人不敢小的威严与邪异。
岳不群心念电转,诸多疑问涌上心头:“大有何时结识了这位神秘的苗疆教主二人之间究竟是何等关係竟能让她不惜跋涉万里,亲率教眾前来援手
观其言行,与其说是助我华山,倒不如说是专程为助大有而来———”
他面上不动声色,依旧保持著君子风范,当即朗声发出邀请:“蓝教主高义,岳某无以为报。此刻强敌暂退,还请蓝教主与诸位移步派,容岳某略备薄酒,聊表谢忱。”
蓝凤凰闻言,却是嫣然一笑,眼波流转间带著几分疏离与神秘:“岳掌门盛情,小女子心领了。只是此间事了,教中尚有许多俗务亟待处理,我也该启程回去復命了。”
她顿了顿,目光似有若无地瞟了陆大有一眼,朱唇微启,声音带著一丝若有深意的慵懒,“免得——让某些人久等,白白担心牵掛,那可就罪过啦。”
这“某些人”三字,她咬得极轻,却文格外清晰,其中暗指的深意,唯有陆大有心知肚明。
言罢,她也不待岳不群再挽留,转身便欲带领教眾离去。
临行前,却又忽地回眸,对著陆大有粲然一笑,那笑容在月光下明媚得晃眼,带著几分狡点与提醒:
“对了,小阿哥,那位让我提醒你,莫要忘了你还有个『约定”,还未履行哦”
陆大有当然知道是什么“约定”,只是此刻师门长辈、同门师妹俱在,实非细谈之时,只得微微额首,以作回应。
蓝凤凰见他会意,也不再停留,发出一串银铃般的轻笑,玉手一挥,带著那一群靚丽的苗女,如同她们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幽暗的密林深处,只余下清脆的银铃声在林间迴荡,渐行渐远。
待蓝凤凰一行身影彻底消失,华山派的眾弟子也赶到了,眾人方才开始打扫战场。
步入方才传出惨豪的密林边缘,眼前景象令人倒吸一口凉气一一只见林间空地上,横七竖八地倒伏著八九具黑衣人的户体!
这些尸体肤色皆呈青黑,死状诡异,显是身中剧毒而亡。眾人心下凛然:五毒教之名,果然名不虚传,手段当真诡莫测,防不胜防!”。
如此算来,五十余名来袭高手,最终能活著逃下华山的,不足十指之数。嵩山派此番可谓是损失惨重。左冷禪若知此噩耗,不知该作何想
实则,最终逃回嵩山的,连同丁勉与重伤的汤英鶚在內,不过六七人。
丁勉马不停蹄,將气息奄奄的汤英鶚带回嵩山胜观峰。
,甫一落地,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生命力,猛地睁开那只未被血污遮蔽的右眼,眼球布满血丝,死死盯著虚空,喉中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华山陆大有!”吼声方落,就此气绝身亡。
左冷禪闻此噩耗,將自己关在峻极禪院之內,紧闭门户,一连数日,拒不见任何人。
。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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