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栀皱眉,“为什么?”
这一切都和萧玄佑没有关系,若凭借着他以前对自己的强占欲,应该恨不得她直接拿掉孩子才好。
如今怎么会反对?
萧玄佑幽深眼底如同浓墨般晕开,“蝉衣,你难道忘了你是怎么死的?”
姜栀一惊。
萧玄佑视线死死锁住她,“孤宁愿你生下别人的孩子,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你失血过多,再次死在孤面前。”
姜栀沉默半晌,态度却依旧坚决,“不行,我不会生下一个父不详的孩子,让其日后受人指点。”
“太子殿下,您说过不会逼迫我做我不愿意的事,这么快就要食言了么?”
萧玄佑修长的指节扶在轮椅把手上,头低垂下去,那双凤眸像是敛去羽翼,没了往日张扬的神采。
“蝉衣,别对我这么残忍。”
“若你再出事,我真的会疯的。”
他往日挺得笔直的脊背罕见地弯下去,连带着指节也在微微发颤。
“等回京都,我会找宫中最好的太医为你安胎,你会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来,绝对不会再出事。”
“相信我这一次,蝉衣。”
这些话不知道在说给姜栀,还是说给他自己听。
姜栀看着他这副模样,只觉得喉口发涩。
她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颓然地坐下。
“……让我再想想,我现在脑子很乱。”
萧玄佑也不想将她逼迫得太紧,闻言点点头,“好,但你不可再一意孤行,瞒着我偷偷去做。”
“若你出事,我保证沈辞安和陆渊都活不过第二天。我说到做到。”
他语调平静,眸光却带了压抑的偏执。
如果蝉衣死了,那沈辞安和陆渊就是罪魁祸首,他定然要替她报仇的。
*
第二日,布政使林立德再也坐不住,带着嫡女林栖云来了将军府。
谢祁笑着接待了两人。
“林大人今日怎的这般有空闲驾临我将军府?”
他悠悠然坐在上首,姿态随意地让下人上茶,一身劲装下紧束的蜂腰长腿,身躯精壮,带着几分桀骜的少年气息。
林栖云视线一落在谢祁身上,便怎么都移不开了。
虽然他昨日在暖阁中那般侮辱她,替纪知雅出头,可看到他这副俊俏的皮囊,她的怨恨便已经消散了大半。
要怪就只能怪纪知雅不知羞地缠着谢祁。
她定然会让谢祁清楚,谁才是真正配站在他身边的人。
林立德摒了这么些日子,也懒得跟他绕圈,干笑一声,“犬子被留在将军府小住,家中长辈甚是想念,今日本官特地上门来接犬子回去。”
他话里话外已经很给谢祁面子了。
毕竟被关在将军府这么些时日,该受的教训也受够了。
谢祁挑了挑眉,“阻了林公子在长辈跟前尽孝,倒是末将的不是了,既然林大人亲自来迎,末将岂有不应之理?”
他拍了拍手,很快林延就被人从地牢带了上来。
当看清自家儿子的情形时,林立德瞳仁骤缩,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
林延此刻昏迷不醒,狼狈得像是一条丧家之犬。
被两个人一左一右架着,两颊高高肿起,整个人血迹斑斑,身上的那件锦衫沾满了血污,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最为严重的,是林延的那只右手。
竟然被人生生砍断,却连包扎都没有,断肢血肉干涸地凝结着,明显已经断了好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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