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纭转头对洛剑说道，洛剑一怔，随即看了看程竹元，又看了看林纭，倒是没多说什么，主动退了好几步，还对林纭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在这个距离听不到里面的人讲话。
见洛剑这么识趣，林纭走进了仓房，把门关上，也隔绝了洛剑的视线。
因着是傍晚，而且仓房里只有一个很高的小窗户，光很难透进来，里面很暗。林纭进来前便找到了油灯的位置，一进来就凭借着记忆，拿出火折子把油灯点燃。
坐在地上的程竹元依旧是下午的样子，只不过衣服上很多灰，脸上也是，蹭了不少尘土，看上去有些狼狈。
林纭左右看了看，没找到能坐的地方，干脆席地而坐，坐在了程竹元的对面，平视程竹元。
程竹元也有些意外林纭会就这么直接坐在他的对面，好一会儿才低笑出声：“茵陈姑娘还真是不拘一格。”
林纭望着程竹元的眼睛，直截了当地问道：“你都服用过那些毒药？”
闻言，程竹元的脸色僵了一瞬，好似是没想到林纭上来就问这么直接的问题，一点迂回的余地都不给。
“茵陈姑娘问了，我就一定要回答吗？”好一会儿，程竹元才道。
“不一定。”林纭的回答再一次出乎了程竹元的意料，可不等他说什么，林纭便又道：“但是我会让你不得不回答我的每一个问题，只不过后果是什么，我也管不了了。”
程竹元望着眼前这个容貌昳丽的女子，好似这才开始认识她。
“比起回答茵陈姑娘的问题，我更想知道，若是我不回答，茵陈姑娘打算怎么来逼我开口呢？”程竹元一点都没有惊慌，哪怕林纭已经说出来近似威胁的话。
林纭也没有很意外程竹元的抗拒：“研究毒的人，会想过自己有哪一天死在毒下吗？”
“当然有。”林纭的声音几乎和程竹元同时响起。
林纭蓦地噤了声。
程竹元扯了扯嘴角：“每一个学习毒术的人，都应该想过，自己哪一天会被这些毒反噬而死。”
“你说得对。”林纭点了点头，“所以你的意思是，对你用毒没用是吗？”
“我可没这个意思，茵陈姑娘莫要误解我。”程竹元并不会承认，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林纭，好似要看看林纭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林纭深深吐出一口气，道：“有些毒，不一定会要人命。”
程竹元神色不变：“我知道。”
“你知道，但是你没有药方，不然整个寨子早就是你的人了。”林纭忽然笑了，“不巧的是，我有，而且我也有药。”
程竹元的神色终于有了些变化，他的眼神闪了闪，好似在想林纭这话的真假。
“现在我问你话，有些问题你可以避重就轻，也可以说假话来骗我，这些我未必能分辨出来。但我若是上药了，你私房几何我都能问出来。”林纭说得轻轻巧巧，好似一点都不在乎程竹元会怎么选。
至于这毒是真是假，又有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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