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睡着。
最近已经是难得的平静了,侯夫人马氏没有再来找她的麻烦,她有了自己的医女;桃叶也争气,庄子那边传消息来,她正有条不紊的推进学堂的进度。
楼月和夏蝉也很有上进心,有空就学算盘学看账本,还学着看各种货品的优劣。
展行卓远在洛州没什么消息,周芷宁也没有。
一切都风平浪静的,她有什么难受的呢?
难道就只是对蔺拾渊感到失落吗?
看错了人,其实他和别人一样?
可是,若是没有期待,又怎会有失落感呢?
是跟他在一起,两人之间的默契,他的理解,给了她舒适感,而这份舒心的默契,不存在了,她才失落的吧?
姚青凌撑着身子起身,靠着引枕,在黑暗中发呆。
她摸了摸胸口,自嘲地苦笑了下。
是疯了,还是太闲了?
一个孕妇,对男人要有什么期待。
她今生的期待,是孩子,是店铺,是这座侯府。
那么多事情尚且来不及解决,蔺拾渊不值得她花费多余的心思。
姚青凌想了想,其实……应该是蔺拾渊对她有所期待,所以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吧?
青凌是尝过爱情的苦的。
便是有了期待,在知道真相后,才会愤怒,失望。
对被欺骗感到愤怒,对自己曾经的付出感到痛苦,对那个人感到失望。
蔺拾渊已经控制得很好了,没有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指责她。
从这个角度来看,青凌觉得是有些对不起他,不该隐瞒。
——他把她当成和离的女人,却不成想,她是个怀了身孕的和离女人。
可她能有什么办法呢,谁愿意藏着这么多秘密?
那以后,便不再给他期待,保持距离了吧。
青凌理顺了思绪再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这次之后,姚青凌再去店铺,没再让蔺拾渊陪同。
蔺拾渊有什么事,也没有再直接来找姚青凌,而是让别人传话。
两人似乎又保持着另一份默契,都不再打扰彼此。
店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若碰到了,蔺拾渊规矩给店主行礼,姚青凌便轻轻点个头,就此错身而过。
这样不咸不淡地过了些时日。
肖平峰来给姚青凌汇报关于庄子那边闹事的调查结果。
“是庄子里一个叫老胡的老汉。他的一个朋友来投靠他,想在庄子里谋份差事,但庄子里已经多了那么多人,被拒绝了。他便跟那个朋友说了,消息就传出去了。”
“什么朋友?”
“据他自己所说,是在斗鸡的时候认识的。老胡斗鸡输了,拿不出钱给,那人就说想要个差事。老胡说庄子里人多得就快装不下,那人便挑拨老胡,叫他挑唆那些人闹起来,还说东家生气,肯定会赶出去几个人,就有多余的空位了。”
乡下小百姓赌场不敢去,还没进门就会被里面的人轰出来,但斗鸡在乡下有不少人爱玩。
拿篱笆围起来一个圈,放两只斗鸡进去斗,一群人在篱笆外叫喊,赢了拿钱,输了丢钱,斗鸡结束就散场,谁也不管对方是谁。
所以,也算是传递消息的好地方。
“……事情发生后,老胡再去找那个人,却已经找不到了。”
“蔺管事说,老胡就是在那地方给人上套了。”
姚青凌捏紧了手指,脑子迅速转动起来。
还真是外人探到了消息,然后故意引杨宽那些人到铺子来闹事的。
所幸杨宽没有在店铺里来闹,而是在庄子里一通闹腾,要把青凌引去庄子。
也庆幸,桃叶化险为夷,青凌也没有因为这件事去报官。
事情虽然过去了,可青凌现在知道这些,还是会后怕,后背出了些冷汗。
她看着肖平峰:“是蔺管事查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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