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凌在狱中过得比其他人舒服多了。
虽小小的一间房住着几个丫鬟,显得拥挤,但在这种情况下,人多也有人多的好处。
深夜,阴冷的风如同鬼哭一般呜咽着,听在任何人的耳朵里,都叫人毛骨悚然,不得安宁。
寒冷和惶恐,化作绵密的针,扎在每一个人的心头,每一寸皮肤。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在这时都会控制不住地哭喊,但换来的是狱卒粗暴的辱骂和殴打。
一阵哀嚎声后,又归于平静。
反反复复,像海浪的潮起潮落一样。
几日下来,众人已经渐渐适应,对哭号声不再胆战心惊。
期间,姚老三夫妻俩来探了一次监,送来了棉衣棉被,还有一些耐存的吃食,给狱卒塞了些银子,狱卒没扣留他们的东西。
楼月,何茵和奶娘几个依偎在一起,盖着叠起来的三床被子,已经睡着了。
青凌靠墙坐着,仰着头,从小小的窗子看半空中的月亮。
她没有如周芷宁所想,在第一天就熬不过去。
再过五天,就该过年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在除夕回府。
三叔来探视时,透露出想回颖州的意思。
京城风声鹤唳,三叔一家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他们怕朝廷改变主意把他们也抓了,到时候想走都走不成。
姚青凌说若她能出去,必定报答他们。
三叔看她的眼神充满同情怜悯,似乎不相信她能出去。
青凌没再说什么,只说如果他们决定回颖州,就去木兰院,将院子角落的一棵枣树挖了,
三叔没有同意,说侯府被人看着。
他不是不想要金锭,是怕拿了金锭,回头就被人抓来了。
姚青凌想起三叔当时想要又不敢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
这位许久没见面的叔叔,有些有趣。
但比大伯一家好太多了。
大伯……他们那几个人,不知道还能再熬几天?
夏蝉忽然推了推青凌:“小姐,你听——”
青凌收回目光,静静倾听外头的响动。
像是有男女调笑的声音。
夏蝉忍不住好奇,跑到门口趴在地上,将门下边的板子掀起一条缝往外看。
——这个门洞,平时是送饭用的。
夏蝉趴在那里,只能看到狱卒的裤脚,和一个女人的绣花鞋。
鞋子只有一只,另一只应该是被谁抢了。
夏蝉回来跟青凌说:“那鞋子,看着有些眼熟……”
说着仔细回忆,在哪里见过那双鞋。
青凌只当她太无聊了,说道:“没事就早些睡吧。”
说完自己也乐了。
来了这里,除了吃就是睡,然后就是等待,过得都快日夜不分了,哪里还所谓什么早些睡晚点睡。
她们没有绳索套在脖子上的紧迫感,时间就显得虚度。
那田筑不敢做得太过,但也不想她们太悠闲。青凌提出想要几本书看,他一口拒绝了,还说她不用科考,用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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