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初五就是谢晏?!
这个念头如惊雷般在阮云笙脑海中炸开。
一个是杀人如麻的杀手,一个是温润端方的宣王殿下,身份天差地别,嗓音判若两人,性格更是一个温顺一个疏离,任谁也难将这两个人联想到一起。
何况,她还亲手掀过初五的面具。那张布满狰狞伤痕的脸,让她彻底打消疑虑。
可如今,事实就摆在眼前。
初五和谢晏,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五年前,她和谢晏还处在水火不容的阶段。
他一边处处与她作对,一边却假扮成初五,陪她偷偷溜出侯府玩。
她那时还沾沾自喜,以为挣脱了束缚,在外面自由自在,殊不知,其实她从来就没脱离过谢晏的视线!
怪不得当初她提议让初五入赘,会被他一口回绝。
堂堂宣王殿下,怎么可能入赘做郡马?
可是谢晏费这么多心思,难道就为了时时刻刻管着她?
那么这个小古板,为了“看管”她,还真是豁得出去!
换作以前,阮云笙定然会觉得谢晏居心不良,这么费尽心机地骗她,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心思,说不定还在暗地里嘲笑她被骗得团团转。
可经历了这么多事,她又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谢晏待她的好,分明和几个哥哥一样。
不对,即便是几个哥哥,也不会这样无时无刻地管着她啊。
阮云笙正百思不得其解,门外忽然传来知书的声音:“郡主,王爷往这边来了。”
她倏地回神。
按她的性子,本该将兔子灯砸到谢晏身上,质问他为何骗了自己这么久。
谢晏不好好道歉把她哄高兴,以后别想再踏进侯府一步。
可听着门外那道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阮云笙心头莫名一动,神使鬼差地改了主意。
谢晏疼她是一回事,骗她是另外一回事。
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
而且以谢晏的谨慎程度,她不信谢晏会露出这么大的破绽,还特意“提醒”她,书房里的东西随便拿。
狗东西骗她这么久,终于骗不下去?
良心发现,想跟她坦白了?
想得美!
阮云笙小心翼翼地将兔子灯放回柜子深处,掩好柜门,转身回到窗下,假装什么都没发现,逗弄着笼里的鹦哥。
没过一会儿,谢晏推门而入,声音清润如玉石相击:“笙笙,等久了吧?”
他面上看起来神色自若,负在身后的手,指节却攥得发白。
阮云笙转过身,目光在他脸上停顿了片刻,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今日穿了件银白色锦袍,长身玉立,墨发用玉冠束起,一举一动都透着矜贵出尘的气度,清雅端方得像幅水墨画。
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不惜伪装成另一个人的模样,在她身边待了那么久。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改变了声音、容貌,甚至身上的气息,瞒得她毫无察觉。
初五对她向来千依百顺,为了逗她开心,什么幼稚无聊的事都愿意为她做。
真难想象,谢晏是怎么忍着性子,扮演温顺听话的初五。
这人怎么这么能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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