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道:“王爷,孙太尉纵然有错,可端王妃早已嫁入王府,并非太尉府的人。太尉府的罪责,不该牵连到王妃头上。”
端王妃哭得更凶了,拉着宋嬷嬷的衣袖哀求:“嬷嬷,我能不能进宫求见贵妃娘娘?我爹他一定是被冤枉的,求娘娘发发慈悲……”
宋嬷嬷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压得更低:“王妃,娘娘让您稍安勿躁。这个时候最是关键,一步都不能行差踏错。如今太尉府虽已被抄,但只要您安分守己,不惹事端,您永远都是端王府的王妃。”
她话锋一转,将书桌上写了一半的休书团起来扔进纸篓,然后将笔塞进端王妃手中:“您现在就给太尉大人写封信,告诉他您一切安好。也让他……多为您的将来想想啊。”
端王妃愣住了,眼神茫然:“我……我这封信……”
宋嬷嬷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王妃,太尉府已是回天乏术,可您还年轻,路还长着呢。”
惠贵妃特意派她来,就是为了稳住端王妃。
孙蔓英已是废人,孙太尉就剩这么一个女儿,他若想保女儿后半生安稳,定会揽下所有罪责,以免牵连到贵妃娘娘身上。
魏老夫人身边的蒙面人正是太尉府的人,孙太尉反正已是死罪,所以他没有将惠贵妃供出来,也是为了保住女儿。
但如果女儿被休,那他恐怕要闹个鱼死网破。
端王妃精神恍惚地写了信,宋嬷嬷接过仔细看了,确认没有不妥,才小心收进袖中。
她伸手理了理端王妃散乱的发髻,将跌歪的金簪重新插好,柔声道:“王妃莫要胡思乱想,先回屋歇息吧,养足了精神才好。”
端王妃木然点头:“那……我先回自己院子了。嬷嬷替我告诉贵妃娘娘,我一定安分守己,绝不给娘娘添半分麻烦。”
宋嬷嬷笑着应了,吩咐丫鬟扶王妃下去。
人刚走远,端王便几步上前拉住宋嬷嬷,语气急切:“嬷嬷,母妃难道真要让本王和这个毒妇耗一辈子?孙太尉已经倒了,她对本王而言,就是块没用的绊脚石!”
宋嬷嬷示意屋内伺候的人都退下,才压低声音道:“王爷莫急。太尉府刚倒,您就忙着休妻,朝臣们难免要说您凉薄寡情,落人口实。不如等个一年半载,风头过了,让端王妃‘意外’病逝……到那时,岂不两全其美?”
端王眼中精光一闪,恍然大悟:“还是母妃考虑得长远!那本王就再忍耐她几个月!”
他随即又叹了口气,满脸苦恼:“可谢晏那厮,就因为抓了几个鄞国细作,不仅解了禁足,还被父皇升为枢密使!反观本王,还被关在这府里禁足……”
“王爷稍安勿躁。”宋嬷嬷安抚道,“下个月便是太后寿辰,皇上定会解除您的禁足,让您进宫贺寿。届时王爷在寿宴上好好表现,多在太后面前尽孝心,皇上看在眼里,定会对您刮目相看。”
端王这才点头,眉头舒展了些:“也罢,那本王就再等等,全听母妃的安排。”
宋嬷嬷躬身道:“娘娘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王爷的前程,您能明白娘娘的苦心就好。”
说罢,她便带着随行的宫女,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端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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