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妃表情茫然了一瞬,但她反应不慢,下一刻就又看向虞瑾。
虞瑾点头:“对,我的人趁乱救你出火海,又顺手扔了一具女尸进去。”
“赵王似乎只想尽快息事宁人,压根不曾查验尸身。”
“现在你在世人眼中,已经是个死人了。”
“除非宫门守卫认得你,并且愿意冒杀头风险帮你,否则……你到不了御前,也见不到陛下了。”
赵王妃后脑伤势不轻,脑部气血瘀滞,是脑气震荡之症。
情绪大起大落,头痛之余,她突然掐住喉咙,呕吐起来。
白绛连忙端了个痰盂上前,等她缓过来,又给她倒水漱口,之后端了秽物出去处理。
赵王妃茫然坐着,一脸颓败。
半晌,她突然捂住脸,自嘲笑了起来:“哈!我真蠢,自以为是,自作多情,自认为是卧薪尝胆忍辱负重的十年,到头来……只是一场误会,一场笑话。”
眼泪顺着她指缝流下,她的话,却字字泣血,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也不算白忙吧?”虞瑾没有试图安抚,反而又来了句,“你不是毒杀了赵王世子?赵王也被你毒废了,只剩半条命?”
赵王妃抖动的肩膀,戛然止住。
她缓慢放下手掌,用一种戒备又隐含杀机的目光看向对面从容镇定的女子。
虞瑾不躲不避,迎着她的目光:“你不是好奇,我是如何刚巧救下你的吗?因为猜到赵王世子之死是你下的手,又查到你身份有异,我特意叫人去赵王府附近监视,想要看看你还有没有其他异动。”
这些秘密,足够掐住赵王妃命脉。
但现在的赵王妃,不仅一无所有,还已经是个“死人”。
赵王妃突然释怀,她有些恶劣的笑了:“那正好,你抓我进宫面圣,去告发我的欺君之罪吧!”
只要叫她见到皇帝,她就能拖赵王下水,死也要死个明白!
虞瑾不为所动,一语不发。
赵王妃明白,自己现在看起来既不可控,也不可信。
这位宣宁侯府的大小姐,行事但凡谨慎些,就不会冒着得罪赵王的风险,甚至冲撞冒犯皇帝的风险,随便带她进宫。
无计可施,她索性心一横,抛出自己的底牌:“你放心,我不连累你们宣宁侯府。我只想向陛下告发赵王的欺君之罪!”
“哦?”虞瑾似是被提起几分兴趣,挑了挑眉。
赵王妃一指她放在手边的画卷:“那画像上的人,是赵王妃,对吗?”
难得,虞瑾竟被她问的愣住。
赵王妃昏睡的这三天时间里,她和宣睦反复查看过这张画像,起初还以为上面藏着夹层或者机关之类。
探查之下,一无所获,最后才将视线锁定在画作本身。
她其实看出来了,这画像中的女子,和秦漾的眉眼有些许相似。
可——
秦漾和秦涯,不是宜嘉公主生的吗?
“哦,据说她在世时,深居简出,连皇室家宴都不怎么参加,你那时又尚且年幼,应该没见过她。”赵王妃随后想明白了什么,唇角笑容冰冷,眼底也是一片寒凉杀机:“这张画像,就挂在前王妃的旧居中,赵王十数年如一日的对着画像,睹物思人。”
她说:“你瞧她的眉眼,与赵王的两个儿子颇为神似吧?应该就是他们的生母无疑。”
虞瑾这回是当真有些凌乱了,仓促反驳:“赵王的两个儿子,不是从宜嘉公主处换过去的吗?”
赵王妃闻言,也是一愣。
她之前听虞瑾挑拨楚王妃,还以为虞瑾认定宜嘉公主的两个孩子是楚王的。
原来——
虞瑾也把赵王的两个儿子当成是宜嘉公主生的了?看来,这不是她一个人的错觉。
但此时,她关注的重点不在此处,便就忽略不计,只咬牙切齿说道:“按理说,赵王妃应该是魏氏遗孤,但我十分确定,这画像中的所谓赵王妃,绝不是魏家魏书茵!他们瞒天过海,欺骗世人,他们都该死!”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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