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答汗再次將视线投向南侧,即使有凭仗,这一战也非打不可。
此番率重兵攻略山东,前面很顺利,陆续拿下济南、青州、莱州,击溃明军主力。
但接下来先在胶州碰了两次钉子,又一头撞在登州烟臺山大寨的门上—不能拔除护卫军、登州军这两颗钉子,韃靼此番大举来攻的战略意图就不能实现。
所以,必须要打,至少要逼得护卫军西向,退出胶州。
正午时分,高台上的周君仁捏著一个饃饃在手中却不吃,视线不停的来回扫视战局,韃靼游骑虽然不敢再靠的太近,但始终在外围穿梭不停,给护卫军施加压力。
不过经过之前一个多月战事的歷练,护卫军上下展现出很强的適应能力,简单的说就是节奏保持的很好。
將校会始终绷紧神经,观察韃靼游骑的速度、方向和企图,手里会留有隨时可以使用的兵力,而其他的士卒该休息的休息,该吃饭的吃饭。
轮休回来的张邦士接过梅农丟来的饃饃啃了几口,拍著胸脯说:“刚才砍了两枚首级!”
“都被鸟銃击中了,你不过是去摘果子罢了。”梅农笑骂道:“也就是你鸟銃用的好,不然都轮不到你去。”
张邦士翻了个白眼,大咧咧坐下,突然小声说:“待得战后,应该能晋升吧”
“按照战功,有可能,等到下次扩军,那就是肯定可以。”梅农给出肯定的答覆。
张邦士和梅农等人都是新兵入伍,不过已经是副班长了,老卒加上扩军,別说班长,都能摸得到排长了。
边上的汪古幽幽道:“难说。”
“甚么”
“大沽河一战,你擅杀数十俘虏,营部已经报上去了。”汪古嘿了声,“这些俘虏疏通河道、开垦田地、山中採矿,用处多著呢,你几刀下去是痛快了,內书房那边要骂娘。“
各处耗用的人力多著呢,如果是招募青壮,那按照舟山的標准,一日三餐—日积月累,耗费的银钱物资很是可观。
但如果是俘虏或者被罚为苦役的,饿不死就行,就算饿死了、出事死了,也不心疼。
比如大半年前因为田地与海瑞闹了一场的那家人,全家罚为苦役,几十口人半年间死了一大半。
张邦士嘴角抽搐了下,还没等他反驳,尖锐的竹哨声突然响起,隨后阵地前沿各处,竹哨声连绵不绝的响起。
班长高大厉喝一声,踢了脚还在啃饃饃的张邦士,“军械都拿好了,布好队伍,鸡公车推到前头!”
台上的刘西看著扑来的压压的韃靼骑兵,迟疑了刻,边上的崔眉头紧锁,“
不急,不急。”
“看似猛攻,实则分为数股,应该还是试探,若是猛攻大阵,必然要聚拢兵力。”
刘西侧头看了眼北侧,高台上的周君仁处旗帜未举,这才稳了稳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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