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经方
◎你辱没了你家的门风,不配做个土匪的后代◎
先说顾谨,此时,他跟法典在沈四宝的老朋友,毛哥的台球厅里,而雕塑底座,已经被改造成了一个台球桌,呈放在最中间的位置。
而毛哥,本来因为偷专利一事被拘留了,用精神病做借口,才逃出来。
结果今天刚出来,在跟小弟们庆祝,顾谨上门来要他的镇店之宝,台球桌了?
毛哥不愿意给,还砸了啤酒瓶子想跟顾谨打一架,混混们也提起棒子要械斗,而在这年头,混混们□□,简直家常便饭,眼看顾谨就要被围攻了。
好在还有法典,紧急关头,他打电话喊了刑侦大队的达队来。
既是认识的人,就好办事了,一调查,发现这东西属于慈心,是被毛哥以不正当手段搞出来的,那就属于盗窃呀,得,刚刚从局子里出来的毛哥又喜提银手镯,被抓进去了,而台球桌,那么个大家伙,两个人当然搬不动,顾谨还得连夜找人,最后还是找到老同学高岗,也就是腾飞公司的大老板,从他的公司找来人手和起重机,才能把个雕塑底座搬回慈心的。
整整折腾了一夜,把东西搬回慈心时,已经是第二天一早七点钟了。
高岗的工人们散了,顾谨带着法典,得在外面吃点早餐。
因为黑8是他的小弟,还因为□□忙找回了雕塑底座,法典颇有几分洋洋得意,要了一碗大排面,吃的稀里呼鲁的。
顾谨看在眼里,忽而说:“法典,你记得你大伯和二伯是怎么没的吗?”
顾谨并非老大,而是顾家的老三,他还有俩哥哥,在知青年代,一个死在了天山上,还有一个死在了沙漠里,算是为了国家建设而捐躯了,而且因为死的早,都没有留下子嗣。
这个法典从小就知道,他说:“知道呀,我大伯是工兵,安炸药的时候炸没的,我二伯是搞勤务的,沙漠里起沙尘暴,埋了的。”
顾谨挑了筷子面,温声说:“他们有个共同的特质,就是明明没有十足的把握,却因为不够冷静,就急功冒进,奋勇冲先,结果就是,因为掌握不住自然的力量,二十岁不到,就死了。”顿了顿,他又说:“法典,玩火自焚,你明白吧。”
一口大排咬在嘴巴里,法典把老爹的话咀嚼了一下,说:“爸,你是觉得我玩不过黑8,还有可能会被他出卖,你觉得我给他当老大属于玩火自焚,对不对?”
“虽然黑8看起来人还不错,但你凡事得留个心眼,而且要以学业为重。”顾谨喝了口汤,放下碗,说:“你老老实实学习,读书,爸爸也给你承诺,以后保证不放你妈走了,让你有一个安稳的家,怎么样?”
法典咬了咬唇,重重点了点头。
不愧是爸爸,他想要一个完整的家,想要全家在一起的小心思,他全知道呢。
……
再说林珺,连着两天都睡着了,而且睡得很香,于一个抑郁症患者,这就是了不得的良药了,再加上一早睁开眼她就吃了药,今天晕眩感就减少了大半,起床走了两步,她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出门散散步了。
正好听说顾谨已经把东西拉来了,她得下楼去看看。
但她正欲喊半夏起床,却见孩子于沉睡中,一脸痛苦,嘴里还喃喃有语。
“不要烧,走开,爸爸走开,救命!”女孩突然惊醒,蜷成一团,两眼空洞的望着天花板,林珺伸手要触,她猛的一转,像只刚出窝的小鸟一样颤抖了起来。
林珺一摸,孩子浑身都是湿的,她摸上孩子被汗浸湿的背,柔声问:“半夏怎么啦,是不是做噩梦了?”
这是一对彼此都有严重心理创伤的母女,林珺是大人,能说出来,但半夏的是说不出来的,她蜷了许久,总算因为嗅到妈妈身上熟悉的味道,才放松了下来,孩子喘息着:“妈妈呀,四宝爸爸总来我梦里,他还要烧我,烧的臭臭的。”
林珺把闺女团的紧紧的,再柔声问:“他为什么要烧你呀?”
半夏哪知道沈四宝为什么要烧自己,她抽噎半天,环着妈妈说:“妈妈,去我梦里,打跑坏坏的四宝爸爸,我才找到妈妈,我不想死,我要永远陪着妈妈。”
林珺在此刻,险些要肝肠寸断。
她一边亲吻着女儿,一边温声说:“好,妈妈陪着半夏,妈妈这就去半夏梦里,把坏坏的沈四宝给赶跑,让半夏能永远陪着妈妈。”
女孩紧紧抓着妈妈的衣服,慢慢平静下来了,但就在林珺要起身时,她突然又是一惊:“不要,我不要妈妈去我梦里,妈妈,回来,四宝爸爸会杀了你的,不要!”喃喃的,她说:“四宝爸爸超可怕的,他连秦秀妈妈都会打的呀,呜呜,妈妈,不要救我了,你快走吧,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就好啦,四宝爸爸,你杀我吧,杀我……”
林珺只是听说过,还没见过半夏刚到法典面前时,那浑身的伤痕。
可孩子的哭泣和哀求,让她已经能体会到孩子曾经受过什么样的,非人的虐待了,烧,杀,如果不是经历过,一个五岁的女孩哪能说出来?
半夏和她见面才两天啊,可她为了她,居然要让沈四宝杀了自己?
要知道,林珺为了沈四宝的女儿,曾经赔上了半条命。
可沈四宝居然虐待到,她的女儿在梦里都随时在担心自己会死。
“不,妈妈可以的,妈妈今天晚上就会在半夏的梦里,杀了沈四宝!”林珺环着女儿,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
本来,当她听说慈心厂连她爸的雕塑都给切割了时,她确实不想呆在这儿了。
她也不想出国。
天大地大,她想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开个小诊所,带着女儿,陪伴她,教育她长大的。
可是这世间的恶孽啊,那些妄图从她身上扒剩余价值的人不给她机会,那她就必须爬起来,必须跟他们决以死战。
等孩子情绪平稳了,林珺才带她起床,吃早饭。
今天她状态确实好了许多,不用扶墙就可以走,也不会一直出汗了。
法典和顾谨还在楼下,大清早的,院子里突然出现个大台球桌,此时围了一堆老头老太太们,因为还不到上班时间,好些职工也从新家属区过来,在围观。
林珺带着女儿,扶着楼梯正缓缓下楼,迎面碰上个小姑娘。
小姑娘笑着伸手:“林阿姨,我看您走不稳,我来扶您吧。”
她是马光明的爱人付梅的侄女,名字叫付小爱,在她小时候,林珺还帮忙针灸,看过病的,林珺于是伸手扶上了她。
“林阿姨,您这气色看起来很差呀,打算在国内呆久,应该马上就要走了吧。”付小爱扶着林珺,体贴的说:“您可以多扶着我点儿。”
林珺冷冷问:“怎么,是你想我早点走,还是有别人不想我留在慈心?”
付小爱说:“您可是慈心厂的定海神针,大家只希望您能留下来,谁会想您走,再说了,我马姐当时犯糊涂,被沈四宝唆使着给您造成了伤害,还想来给您道个歉呢。”
“不需要。”林珺答的很干脆。
偷了人孩子四五年,还虐待成那样,是一句道歉能弥补的?
林珺只恨没刀,有的话,她能一刀刀的,杀了偷孩子的,那所有的人。
付小爱也知道林珺会拒绝,但道歉不过一句口头话,她来,有别的目的,她又说:“林阿姨,您这病耽误不起吧,咱们马厂长听说您的消息后特别感慨,于您也有愧嘛,他说了,只要您愿意走,您的机票,咱们慈心厂给报销。”
其实是因为慈心要改制,而林珺是创始人的女儿,在国资委也有一票,马光明想拿厂,又怕她拦着不让拿,这是在送瘟神,可他说得多好听:给她报销机票!
林珺又非看不穿的傻子,自然不会让马光明得呈。
她说:“机票我自己买,你们可以先把钱送来,来回机票三万块,赶紧送。”
既她愿意要钱,付小爱就又得代马书记提剩下的条件了,她讪笑着说:“钱马书记肯定会马上送的,不过林阿姨,外面那个雕塑底座属于厂里的公产,马书记通知我,说让我找人把它拉回厂区去,这个您也没意见吧。”
所以这是先给你尝点甜头,再抽头一棒子?
付小爱只是个传话筒,她背后是老奸巨猾,精打细算的马光明。
林珺已经四十多岁了,于女性,尤其是小女孩们,因为是同性,她向来要宽容一点,偏爱一点,也尽量不拿重话说她们。所以于付小爱,她就不说重话了。
但马光明得寸进尺,在发现顾谨把雕塑底座找回来了,立刻就要来抢的,腆不知耻,不要脸,她当然要反击。
她停在楼梯上,已经能看到雕塑了。
甚至,因为是家里的东西,她已经看到藏东西的地方了,完好无损,证明东西还在底座里面,她就从容多了。
轻轻松开付小爱,她说:“小爱,麻烦你帮我报个警吧。”
付小爱立刻掏出了笔记本和笔,说:“林阿姨您说,啥事儿,我帮您打110。”
林珺站高一台,说:“你就说慈心厂的厂书记马光明和副书记沈四宝先是盗窃我们林家的财物,在奸计败露后,恼羞成怒,派人上门抢夺,请他们立刻出警。”
付小爱提着笔,愣住了!
林珺居然让她报警抓马书记?
这怕不是贼喊捉贼,自己打自己?
她讪讪收回了笔,说:“林阿姨,那雕塑是厂里的公产呀,您这报警,怕是师出无名吧!”
林珺一声冷笑,说:“我既说是我林家的私产,自然有证据,你要不报警,也行,我自己报,等公安来了,你看它是公产还是私产。”
说完,她肩擦过付小爱,带着半夏下楼,去看雕塑了。
望着半夏头大身子小,瘦薄薄的背影,付小爱深深叹了口气。
是的,从国家准备改开那一年,她姑父马光明就在图谋慈心厂的私有化。
一座几百人,有着五十年历史的国药大厂,想要私有化可不容易,而林珺,要不是因为妍妍之死,她才会是慈心私有化时,全体职工的众望所归。
可妍妍之死让她疯了,让她远走了,于是沈四宝联合马书记私有化慈心,水道渠成的事。
但是,小半夏是最大的变数,她突然跑回顾家,让事情再度起了波澜。
这个变数是秦秀造的孽,可往远里想,也是从马明霞起心要害林珺,当药研所的主任的时候就开始的,一路路的,善恶报应,因果循环。
付小爱是马家人,但她此时也得感慨一句,马家和沈四宝夫妻是造了孽,是活该!
马书记从公安局回来后,觉都没睡,饭也没吃,水都没喝一口,一直在踱着步子,不停的琢磨着,想办法。
不过他很乐观的,认为就林珺现在的精神状态,不可能在国内呆得久,肯定很快就会走,所以才会承诺,说要送她机票钱。
可付小爱看林珺的样子,不像是会走,会躲的呢,这可咋办?
话说,在马家和沈四宝方面,雕塑里有宝,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了。
为了宝,他们把雕塑都大卸八块了也没找到东西,那宝到底是啥,藏在哪儿?
这时林珺已经到雕塑底座旁了,正在这儿触触,那儿摸摸。
付小爱胸膛里,一颗心怦怦的跳着。
心说,怕不是哪个地方有个机关,林珺一扣,东西就会探出来?
围观的人也是这个心态,看林珺连触带摸的,以为她会从中翻东西出来。
然后并没有,林珺拍了雕塑底座几巴掌,扶上法典的肩膀,对顾谨说:“顾谨,你联络一下公安局,我要去趟公安局,见沈四宝,以及马光明。”顿了顿,又说:“报案,就说他们损毁我父亲价值上百万的财物,我要他们照价赔偿!”
顾谨还没答话呢,法典抢着说:“好,妈妈,我现在就报案。”
虽然妈妈还是那么瘦,眼眶还是乌青的,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一秒就会断气。可一句照价赔偿,依稀间已经有了当年在慈心工作时,事业生活一手抓的那个林珺的气势了。就像顾谨说的,接二连三的坏消息并没有把林珺打垮。
反而让她有一种坚不可摧,气势汹汹的气势了。
而她显得精神,慈心厂的老职工们看在眼里,心里跟法典父子一样乐呵。
林大妈拄着棍儿,推林珺,说:“报案的事让法典去跑就行了,你这样子可太瘦了,赶紧回家,多吃点,再多睡睡,争取把身上的肉给养回来。”
林东跟林珺可是兄妹,太想跟她聊几句了,可看她瘦的不成人形,也说:“赶紧回家休息吧,多吃,多睡,把精神头养起来,咱们再图谋别的,日子还长着呢。”
林珺确实还需要休息。
而她的心态,也是一步步在变的,本来她只想躲,可半夏的噩梦,和她祈求着,让妈妈不要救她,自己逃命的那些话,深深刺痛了林珺。
病不是借口,当五岁的女儿被噩梦困扰,林珺就是斗士,她必须坚强起来,而且必须带着女儿去见沈四宝,她要当着女儿的面打垮沈四宝,让他在她面前,在半夏面前崩溃,让他跪在地上哭,忏悔,只有这样,半夏才会有安全感。
而这种安全感,是作为一个妈妈,必须给女儿的。
回到家,由法典打电话跟公安局约时间,调节雕塑被盗一事。
顾谨刚回来嘛,他是爸爸,也是半夏最重要的人。
林珺抱着相机,要给他和半夏拍几张照片。
女孩坐在爸爸的怀里拍了两张,又自作主张,要趴在他背上拍,林珺啪啪连拍,给拍了好几张,这时法典打完电话了,就让他们几个坐到一起再拍一张。
不过半夏停了会儿,哎呀一声。
同一时间,爸爸妈妈和哥哥三人一起问:“怎么啦?”
被六只眼睛关注着的女孩挠挠头,说:“我想我们全家坐在一起拍张照片,可是小姑走啦,没有人给我们拍了呢。”
这多容易办啊,法典窜进卧室,找出相机架子来,把它设定好,来个定时拍摄,再把爸爸妈妈安放到一起坐着,把半夏放到他们中间,他自己跪在茶几旁边,啪啪,就又是几张照片。
这都是非常普通的事,可于半夏来说,却是那么的新鲜。
她在继团圆饭后,又和全家人一起拍团圆照啦!
对了,她依然没忘了她的二狗哥哥,催着法典,让他赶紧去洗照片,等洗出来,好去五河村,把照片给二狗哥哥看。
林珺吃完药就又躺下了,半夏跟妈妈的关系,正在迅速变亲密,从一开始的,只是单纯的想要个爱自己的妈妈,变得不愿意跟妈妈分开了。
今天顾谨给她买了个小洋娃娃,但得洗干净才能玩儿,孩子特喜欢洋娃娃,要来是守在洋台上等洋娃娃干的,可一见妈妈进卧室,就也跟进去了。
在床头陪妈妈一会儿,又忍不住想看看洋娃娃,于是又跑出来看一眼,但又舍不下妈妈,于是又赶忙回卧室去。
一小丫头,在这窄窄的房子里,蹬蹬蹬的跑来跑去,简直可谓全家最忙。
对了,为什么半夏喜欢现在的爸爸妈妈,而非原来的。
除了因为妈妈很温柔,爱她。
还有一点是,顾谨爸爸不但对着孩子很温柔,会给她买洋娃娃,洗洋娃娃,他不像沈四宝,一回家就坐在沙发上当大爷,袜子要她脱,茶要秦秀倒,还要她帮忙捶腿捏肩膀,给他逗东拿西。
顾谨跟沈四宝完全不一样,他不但会给半夏买洋娃娃,还会给林珺烧水,倒水,帮她拿药,而且还会把家里的卫生给搞得干干净净的。
半夏去上厕所,居然发现顾谨爸爸蹲在厕所里,正在给她和妈妈洗小内内,而且不是用洗衣机,是用盆儿,盆儿还是分开的,妈妈一个盆,半夏一个盆儿,小女孩尿憋憋,捂着小肚肚笑一下,半跪着的爸爸擦干手,轻轻揪一下她的鼻子,就出门去了,等她上完厕所,才又重新进来洗。
曾经,沈四宝和秦秀的内裤都是半夏洗,还总因为洗不干净被他们骂。
而现在,顾谨爸爸却把她和妈妈的小内内洗的干干净净,挂在了阳台上。
然后,他踱步到妈妈的卧室门前,静静的看着妈妈。
他的一双眸子是那么温柔,呼吸是那么平和,看了一会儿,又戴上围裙,默默的进了厨房,去擦洗,去忙碌去了。
这时半夏心里就不免有点小小的伤感了,因为爸爸好年青,好好看呀,可妈妈是那么的瘦弱,苍白,尤其躺在床上时,看上去简直奄奄一息的。
半夏有个小小的愿望,希望明天起来,妈妈能稍微变胖一点,好看一点。
她希望妈妈,能变得像爸爸一样好看!
……
法典给公安局打了报警电话,申明了雕塑被盗一事,因为不是急案,公安局给排到了后天,周二。让马光明,林珺和沈四宝等人进行三方面对面的调节。
当然,也同时把这个消息通知了马书记。
此时的马书记,正在跟儿子马宣扬聊营改私的事。
本来最早,他们计划的是,沈四宝二百万,马家出六百万,整体以八百万的价格盘下慈心,但现在沈四宝被抓,就有二百万的资金缺口了,幸好有个药材商以三分的高息紧急借了二百万给他,马光明才算解了燃眉之急,准备独家吞并慈心。
可就在这时,林珺以他破坏自家私物为由,把他给告了?
电话是他儿子马宣扬接的,挂了电话,马宣扬说:“爸,林珺说雕塑里确实有东西,而且目前就在雕塑里,还说只要咱们去公安局,她就告诉咱们那里面都有啥。”
马光明滋口气:“还真有?沈四宝个蠢材,愣是没找着,不然,咱们把东西卖了就可以把慈心换回来,何至于借高利贷,唉!”
马宣扬也是滋口气,说:“林老书记到底把东西藏在哪儿啊,咱们那么找都找不着,现在可好,林珺一旦拿到东西,她肯定要跟咱们争慈心吧。”
马书记深叹一息,说:“应该不会,她毕竟是个女同志,而且还是个特别贤惠的女同志,刚刚找回女儿,会以家庭为重的,再说了,她可是有绿卡的人,哪舍得呆在国内,肯定会出国的!”
要说林珺的贤惠和才干,马宣扬打心眼儿里佩服。
这年头愿意生四个孩子的女人可不多了,她不但生了,还培养出两个小天才来,而且那俩还移民国外了,虽说移民的名声不好听,可就好比臭豆腐,闻着臭而吃着香,大家都在骂移民,可大家也都眼红移民。
有钱,有技术,有学历的,谁他妈不想出国。
“也是啊,林珺那种女人就该出国,至于慈心厂这种赚不了几个钱的破厂子,勉为其难,我帮林珺接了吧,谁叫她当初是我追不到的女人呢。”马宣扬故意说。
说完,俩父子对视,忍不住就又笑了一下。
慈心可不是赚不了几个钱的破厂,它在东海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方占了偌大一块地皮,它还有辐射全国各大三甲医院的,成熟的药品销售渠道。
目前,就在药品没有提价的情况下,它的利润额一年都有几十上百万,等私有化了,给药品提个价,一年赚上千万都稀松平常,更何况老家属院和后面的垃圾填埋场那么大的地方,都可以改造来做房地产。
所以慈心是个宝藏,是个金娃娃。
只要拿到它,就等于拿到了东海市富豪榜前几名的资格了。
当然,既然高利贷已经借了,那尊雕塑,不论里面有啥,息事宁人,就让林珺拿走吧,它再值价,还能值得过慈心厂?
所以马家父子现在,整体还是很轻松的。
再说林珺这边,这天她昏昏沉沉,时断时续,几乎睡了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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