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张永远在笑的脸。
生命的最后时刻。
眼睛闭上了。
呼吸停止了。
心跳停止了。
井上死了。
“把他拖到浴室。”
“你们轮流来。”
“就像他对安生老大做的那样。”
“什么?!”
阿金瞪大眼睛,脸色瞬间发白。
“老大,我们不是...”
“这是命令。”
垣原的声音变冷,眼神也变冷。
不是请求,是命令。
不是建议,是强制。
阿金咬着牙。
妈的...
没想到当黑帮还要干这种事...
但他不敢违抗。
和其他人一起,把井上的尸体拖进浴室。
关上门。
几分钟后。
浴室里传来压抑的声音,像是呕吐,像是哭泣。
但没有人敢出来。
垣原站在窗前,点燃一支烟。
看着新宿的夜景,嘴角勾起笑容。
月下恶鬼要回来了……
那就让这个城市更乱一点。
让血流得更多一点。
这样,他就一定会出现。
晚上11:00
两个一模一样的身影站在黑暗中。
次郎和三郎。
曾经的三胞胎,现在只剩两个。
他们穿着一样的黑色西装,打着一样的领带,连呼吸的频率都完全同步。
“听说你们最近很无聊?”垣原从阴影中走出。
“确实。”三郎活动着手指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
“自从把大哥死了之后,”次郎接话,“就没什么有趣的事了。”
“他坚持了多久来着?”三郎歪着头。
“四个小时。”次郎露出怀念的笑容,“真是美好的四个小时。”
垣原欣赏地看着这对疯子兄弟。
“巧了,我这里有个大活。”
两兄弟同时转过头,四只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目标?”
“船鬼组。”
“报酬?”
“随便你们玩。”垣原舔了舔嘴唇,“越疯狂越好。”
次郎和三郎对视一眼,然后同时露出一模一样的笑容。
“成交。”
“终于...”
“...可以好好玩玩了。”
阿一的公寓
神永新二。
这个名字在他脑海中回响。
我想要他。
想要拥抱他。
想要亲吻他。
想要看他哭泣。
想要听他求饶。
想要像父亲对母亲那样。
就像小丽和她男朋友。
就像那个梦里的女孩。
想要看他哭泣。
想要听他求饶。
想要在他身上留下我的印记。
想要让他只属于我。
完完全全,彻彻底底。
这就是爱吧?
用暴力表达的爱。
用占有表达的爱。
用毁灭表达的爱。
但是我也想被他拥抱。
被他原谅。
被他爱。
凌晨2:00
船鬼组的赌场
此时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
赌徒们围在各个赌桌前。
轮盘赌、二十一点、百家乐、骰子
赌场的味道。
金钱的味道。
欲望的味道。
红色的地毯,金色的吊灯,穿着暴露的女荷官。
筹码在桌上堆积,像是小山。
钞票在空气中飞舞,像是蝴蝶。
有人赢钱,欢呼雀跃。
有人输钱,咬牙切齿。
但所有人都在继续。
因为下一把可能就赢了。
因为这就是赌徒的逻辑。
因为他们已经上瘾了。
两个穿着一模一样的身影走了进来。
如果不仔细看,会以为是看花了眼,以为自己看到了镜像。
次郎走到轮盘赌桌前。
三郎走到二十一点桌前。
他们同时微笑。
次郎抓起轮盘
像飞盘一样甩出去。
轮盘在空中旋转,像是UFo,像是某种武器。
砸中一个赌徒的脑袋
咔嚓!
像是西瓜被砸碎。
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三郎抓起荷官的头。
人们疯狂地向出口涌去。
踩踏、推搡、哭喊。
有人摔倒了,被后面的人踩在脚下。
有人撞到墙上,头破血流。
但门已经被从外面锁死了。
怎么推都推不开。
怎么踢都踢不开。
有人用椅子砸,但门纹丝不动。
“看来还是我厉害。”
次郎说,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屁话,我才最厉害的。”
三郎接话。
两兄弟对视一眼。
然后同时露出一模一样的笑容。
然后开始了屠杀。
所有这些,都是“艺术”。
至少在次郎和三郎眼中是。
“人的肠子有七米长。”
次郎说,。
“让我们验证一下。”
三郎点头。
红色的丝带。
死亡的花环。
那个人还活着。
或者说,还没完全死。
二十分钟后。
屠杀结束了。
整个赌场变成了地狱。
次郎和三郎站在尸山血海中。
“真漂亮。”
次郎欣赏着自己的作品,像是在画廊里。
“像画一样。”
三郎点头,眼中有满足的光芒。
“比大哥的那时还要漂亮。”
“对,大哥的太单调了,只有红色。”
“这里有红色,白色,黄色,还有紫色...”
“真是一场视觉盛宴。”
“走吧。”
次郎说,看了看表。
“去找铃木。”
“对,正餐还没开始呢。”
三郎笑了。
他们手牵手。
像两个刚从游乐园出来的孩子。
哼着歌走下楼梯。
是儿歌,关于小兔子的儿歌。
身后,血还在流淌。
惨叫声还在回荡。
但他们不在意。
第二天早晨
阿叔的居所
阿一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头。
“我做了个梦。”
阿叔坐在对面,慈祥地看着他,像是慈爱的祖父看着迷茫的孙子:
“说说看。”
“...那个女同学...”
阿一的身体开始颤抖。
“她为了救我,被他们...”
他说不下去了,声音卡在喉咙里。
“你一定很后悔吧。”
阿叔的声音充满同情,充满理解。
“后悔当时没有阻止他们。”
“不。”阿一抬起头
阿叔愣了一下。
即便是他,这个见惯了各种疯狂、各种扭曲的人。
也被这个回答震惊了。
“我恨自己...”
阿一的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扭曲,眼泪却同时在流。
笑着哭,哭着笑,像是某种精神分裂的症状。
“恨自己没有加入他们。”
什么?
“她看着我的眼神...”
阿一继续说着,声音里混合着笑意和哭腔,形成一种诡异的和声。
“不是在求救。是失望。”
“因为我没有加入。”
“如果我当时也上去...”
“如果我也...”
他开始大笑。
笑得眼泪都流出来。
笑得身体都在颤抖。
笑着笑着,又开始干呕。
“如果我当时也...”
他一边吐一边说,话语支离破碎。
“也许她就不会那样看着我了...”
“也许她就能接受了...”
“也许...”
阿叔看着这个彻底疯狂的年轻人。
心中既兴奋又警惕。
“还有...”
阿一的声音突然变了,变得梦幻而迷离,像是在说梦话。
“昨天,我遇到了一个人。”
“谁?”
阿叔的声音保持着温和,但眼中闪过警觉。
“一个...天使。”
阿一闭上眼睛,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
“黑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
“他对我伸出手...那么温暖...”
“那么...”
他的手不自觉地抚摸着自己的掌心,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份温度。
反复地摩擦,像是要把那份温暖永远刻进皮肤里。
“我想要他。”
“想要拥有他。”
“想要把他锁起来,只属于我一个人。”
“想要看他在我身下哭泣、求饶、然后...”
他睁开眼睛,瞳孔放大。
“毁掉他。”
“就像毁掉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只有毁掉,才能真正拥有。”
“只有破坏,才能证明我的爱。”
“但同时...”
声音又变得脆弱,像个孩子,像是要哭出来。
“我也想被他拥抱。”
“像昨天那样...温柔地...像母亲那样...”
“我想他对我说‘没事的’...一遍又一遍...”
“直到我相信...”
“直到我原谅自己...”
“直到...”
他抱住自己,身体蜷缩成一团。
像个寻求保护的孩子。
“我理解你的感受。”
阿叔温柔地说,声音里充满理解和接纳。
他站起身,走到阿一身边,像父亲一样拍着他的肩膀。
“爱与恨,本来就是一体两面。”
“最深的爱,往往表现为最极端的占有。”
“你想要毁掉他,正是因为你太爱他了。”
“因为你无法接受他属于别人。”
“因为你无法接受他不完全属于你。”
“所以...”
他在阿一耳边低语,像是恶魔在诱惑:
“只有毁掉,才能永远拥有。”
“真的吗?”
阿一像个孩子一样看着他,眼中有渴望,有困惑,有某种寻求肯定的光芒。
“当然。”
阿叔的笑容更深了,更慈祥了。
“去吧。”
“去得到你想要的。”
“用你自己的方式。”
“不要管别人怎么说,不要管世界怎么看。”
“只要你觉得是爱,那就是爱。”
“只要你觉得是对的,那就是对的。”
阿一站起身。
眼神变得坚定,像是终于找到了人生的意义。
“我会的。”
他转身离开,脚步坚定,像是走向某个神圣的使命。
阿叔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个满意的笑。
等阿一离开后,阿叔立刻拨通了一个电话。
“嘉伦,是我。”
“我这里有个特别的客人,很有钱的那种。”
“又是什么变态?”
“最后要表现出失望的眼神。”
“对,就是那种‘你为什么不一起来’的眼神。”
“哦对了,他很害羞,所以你要主动一点。”
“听起来很变态。”
嘉伦的声音里有些厌恶。
“报酬很高。”
阿叔说,声音里充满诱惑。
“一百万。”
“而且...你要装作被人欺负,等他来‘拯救’你。”
“拯救?”
嘉伦笑了。
“他以为自己是英雄?”
“某种程度上,是的。”
阿叔也笑了。
“我把他的号码给你。”
“记住,你是他的高中同学。”
“名字叫...香子。”
“角色是:曾经很受欢迎,现在落魄了,在夜总会工作。”
“就像剧本走一样。”
“什么剧本?”
“他脑海中的剧本。”
阿叔解释道。
“他期待你感激他,爱上他,或者...”
“或者什么?”
“或者邀请他加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这他妈的是什么变态逻辑?”
“这就是他的逻辑。”
阿叔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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