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涛这些天,忙着盖楼,修路,还忙着跟艳子离婚。
长胜的事情,已经交给小姚和李宏伟,他的心思都在大事上。
李宏伟和跟老谢去吃饭,葛涛知道,他让李宏伟去的,就是想探探老谢的口风。
所以,他今晚给静安打电话,才会说:你跟宏伟在一起吧?
知道静安跟别人处对象,他闹心。
他想跟艳子离婚,艳子却说什么都不离。
第二天,李宏伟回到长胜,把葛涛叫回来。在长胜走廊后面的办公室,李宏伟把这件事的前前后后,都跟葛涛说了。
葛涛坐在椅子上抽烟,一张脸阴沉得能拧出一把水来。
前厅的音乐声和喧嚣的欢声笑语,一股脑地涌入走廊,让葛涛有些心烦。
葛涛冲门外吼了一嗓子:“小姚!”
应声进来的是顺子。
自打修路结束,顺子就跟李宏伟回到长胜。
顺子说:“六哥啥事,你吩咐我吧,姚哥在外面招呼客人呢。”
葛涛说:“音乐整小点声,放这么大的动静干啥?不费电呢?”
顺子一看,葛涛气不顺,赶紧答应一声跑出去了。
很快,大厅里的音乐声小了一半。
葛涛一个劲地抽烟,心烦意乱。
老谢不会再跟他做生意,修路就会变得难办,没有后台,没有靠山,要靠他一个小白人往上顶,那可难。
公路段那位主任,不好摆弄,想跪求他修路的人太多了,送上去的礼也越来越大,许诺的好处越来越多。
没有老谢说话,这工程未必能拿到手。
但舍弃修路这块肥肉,他心有不甘。何况去年修路挣的钱,差不多都用来铺路子,今后不干这行,这条路子不是白铺了吗?
李宏伟说:“你也犯不上非得修路,盖楼的活儿不是挺多吗?再说还有长胜呢,钱挣到啥时候是个够儿?”
葛涛说:“你不知道,盖楼有盖楼的破事,过去老大包到工程,直接就甩给我,我找人干活干挣钱,可现在不行了——”
李宏伟打量葛涛:“怎么不行了?”
葛涛说:“你不知道盖楼的事情,大事小事都有。现在竞争对手多了,别的不说,就说周九光吧,他那个姐夫挺有活动能力的,还把自己弟弟曹宝庆给周九光做助手。
“九光手下有三五十个瓦工,就开始抖起来了,跟我也敢炸毛。小瘪犊子,挺长时间没收拾他了,跟我嘚瑟!”
李宏伟说:“你说正事吧,别说周九光。”
葛涛说:“说九光就是正事,他跟我抢老板手里的肥肉,现在盖楼也难,尤其拆迁这块,更是事多!”
李宏伟说:“既然事多,修路这块就放下吧,小雨也不让我干,孩子都没人看,舞厅这里我还想撤出去——”
葛涛没等李宏伟说完,就哐当踹了一脚桌子。桌子上水杯里的水,一下子泼到桌面上。
葛涛斜睨着李宏伟:“咱俩是打小的朋友,你要是也跟我撤梯子,我恨你一辈子!”
葛涛说完这句话,狠狠地把半截烟头扔到垃圾桶。
他转身走了出去。
李宏伟忽然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一回头,葛涛扔的半截烟头没有掐灭,把垃圾桶里的废纸烧着了!
这个混蛋!
葛涛为什么这么火大,因为他知道,老谢这回是跟他动真格的。
为什么跟他动真格的?是不是过去的事情出了什么差头,让老谢抓到了把柄,不敢再跟他有生意上的往来?
葛涛从办公室出来,坐在保安室,望着外面大红灯笼下的一排汽车,是哪儿出事了呢?是老余,还是葛丽华,还是孙奎呢?
小姚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把刚烤好的串,滋啦滋啦地冒着热气和香味。
小姚把烤串放到葛涛面前,又从外面拎了两瓶啤酒,咣当对到一起,起开了,递给葛涛。
啤酒直往外冒沫子。
葛涛咕咚咕咚喝了一气儿啤酒,拿起一个肉串,刚要往嘴里塞。
却听小姚说:“六哥,有人看见老余了——”
葛涛脸上的肌肉痉挛了一下:“谁看见的?在哪儿看见的?他是生是死?现在人在哪儿?”
小姚说:“六哥,是江东的朋友过来做生意,跟我聊天说起来,我派人过去打听,但是没找到。”
葛涛说:“你盯紧点,别让老谢找到他就行——”
小姚说:“谢哥最近不来长胜了呢?”
葛涛说:“他忙上了。”
老谢跟他拆帮的事情,他不想让手下知道。还能用老谢这张皮,遮盖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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