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知远满不在乎的说道:“你啊,就是心慈手软。只要再狠辣一点儿,那嫩姜还能辣的过你这老姜?”
谈裕儒不置可否,默默饮了口茶。
姚知远又试探问道,“所以你们现在是友非敌?”
谈裕儒点点头,给了明确的答复。
“行啊,老狐狸和小狐狸联手了,谁对上谁是倒霉蛋!”姚知远豪爽笑道。
谈裕儒望着他,温煦的目光中带着笑意,“茶好喝吗?”
“好喝!这茶还真不错,你一出山就有好茶喝,威名不减当年啊!”
“陛下赏的,顾渚紫萝。”
谈裕儒说罢,笑吟吟的看着他。
姚知远的笑容渐渐凝固了,将那茶盏放在了大石头上,搓了搓手又笑道:“哎呀,陛下对谈公可真是厚爱有加啊,好了,这茶谈公慢慢喝,我还要回家抱孩子呢!”
谈裕儒笑着瞅了一眼拍拍屁股就要跑的姚知远,不紧不慢的说道:“刚刚还是恩相,现在是谈公。怎么,怕我协恩要私啊?”
姚知远听了这话,回身义正言辞的反驳道:“要什么私?要什么私?我跟你说,我俩这交情,你再跟我提恩情,是你不地道!再者说,事情都过去多少年了?你现在跟我提那茬,我不认账啊!”
谈裕儒神色悠悠,毫不气恼,“好啊,听说现在的刑部尚书范廷是个刚正耿直之人,想来会对刑部架阁库当年那场烧坏许多案卷的大火……”
“哎,得得得……闭嘴吧你!老东西!多少年前的事了现在才拿出来要挟我!只要我不承认,他范廷就是再有本事能查出个屁来!”
姚知远双手叉腰,吹胡子瞪眼睛,但脸上并无怒气。
谈裕儒见了他的模样,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又道:“你这个老滑头是皮厚,可你那个妹夫当年可是有了死志的……”
姚知远听他提起谢璧,赶忙一屁股坐回了大石上,伸长脖子正色问道:“老谈,你玩真的?”
谈裕儒笑吟吟的给他续上了热茶,漫不经心的说道:“假的。”
姚知远松了一口气,“我就说嘛,你谈裕儒哪是那种人!这么多年我可是把你这个恩情一直牢牢记在心里啊,你可不能坏了你在我心目中的高大伟岸形象啊!”
谈裕儒闻言轻笑一声,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这次真不是我要拉你下水,是陛下。”
“陛下?我……我都永不录用了,他还好意思!”姚知远听了差点儿跺脚。
谈裕儒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我不是没给你打过掩护。陛下说你这个老滑头干吃了多年的俸禄,让你出来出出力。
我说,你被罢职免官,永不录用。陛下说,他是说了永不录用,但没说过不让你为君分忧。”
姚知远听了这话,更是烦躁的直挠头。“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你们就当我死了行不行?”
谈裕儒面容严肃的瞅了他一眼,徐徐答道:“要说年纪,我比你还大两岁。要说死,你今晚就回家死去,但你还有个才名在外的大儿子,他倒是年轻。你前脚死,就不怕他后脚顶上?你能瞑目吗?”
姚知远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揉了一把脸,没好气的问道:“那个倒霉蛋儿是不是梁王?”
谈裕儒点了点头。
姚知远霎时像被点着的炮仗,叫嚷起来:“那费这么多功夫干什么?一杯毒酒了事!再不行,弄场暗杀!简单省事!”
谈裕儒瞅了他一眼,“对,陛下是省事了,燕王和齐王也省事了,十一个未成年的弟弟,一人一场意外,轻轻松松除去皇位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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