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只是你手里没人?”皇帝转过身来看着他,眸中带着笑意。
“是。”谈裕儒坦然答道。
皇帝嗤笑一声,“水匪劫船、金树生锈,你不是已经选中一个帮手了吗?”
谈裕儒毫无惊惧,泰然答道:“陛下耳聪目明,什么都瞒不过陛下。”
皇帝点了点他,笑道:“你啊,但凡做的绝一点,朕就怀疑不到你头上!不痛不痒的闹两遭,一条人命也没伤,还真是你的作风。”
谈裕儒恭敬答道:“知草民者莫如陛下,草民听到陛下如此了解草民,安心定志。”
皇帝悠悠踱了几步,忽而转头看着谈裕儒,皱着眉头催促道:“起来,起来,快起来!地上寒凉,你那腿就别跪着了,赐座。”
谈裕儒谢了皇恩,狼狈起身入座,只是那条断腿更加僵硬麻木了。
皇帝的神色又沉肃起来,缓缓说道:“朕当时派他去,便是有意让你选他。他也是个聪颖绝伦的臣子,在朕面前很有分寸。
只是胆子太大,朕终究不能放心。所以需要一个把控他的人,这个人,唯有你,朕才放心。”
谈裕儒应了下来,皇帝又道:“对了,若是无人可用,还有个老滑头也别让他闲着。干吃了朕多年的俸禄,也是时候出出力了!”
谈裕儒眼眸一转,很快明白了这个人是谁。“陛下说的是那个被‘罢官免职、永不录用’的姚知远?”
皇帝哼笑了一声,“朕是说过‘永不录用’,可没说过不让他‘为君分忧’!
自从你退了,这个老滑头就给朕尥蹶子了,若不是看在他以前也跟着你鞍前马后出过苦力的份上,朕会让他轻轻松松就这么滚了?”
谈裕儒拜道:“陛下仁慈,草民明白了。”
他心中微微叹息,看来想要“过安稳日子”的老小子,这次也跑不掉了。
赐完膳后,皇帝让睢茂亲自持灯送谈裕儒出宫。
宫门外,谈既白和谈家宅老一直等着。谈既白扶着父亲上了马车,等车架驶离御街一段路后,他急不可耐的问道:
“陛下和父亲说了什么?”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谈家宅老已将整件事情掰开了揉碎了向他一一剖析。
他这才知道,平静无波之下早就暗流涌动,而更让他震惊的是,他父亲和萧业在未见过面的情况下,竟已交手了两次,且心照不宣的结成了盟友!
谈裕儒捏了捏僵硬无感的伤腿,随口答道:“梁王要进京了。”
谈既白连忙将炭盆移近了些,又拿了一块羊毛毯盖在了父亲腿上,为他不轻不重的捏着腿。
但刚平复下来的心神瞬间又被炸开了,震惊失声道:“进京?那陛下召您……”
谈裕儒没有回答,反问道:“萧业这个人你觉得怎么样?”
谈既白答道:“儿子以为他是个有本事的人,智勇双全又仗义有担当,与他共事很让人安心。而且,从私交上来说,儿子也觉得他是个很值得交的朋友。”
谈裕儒听了这番评价,未做点评,只是缓缓道:“既白啊,在朝堂中交朋友是很危险的事情。”
谈既白哽住了一瞬,又问道:“那父亲是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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