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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村子里传来敲锣的声音。原来是村里的老队长在喊人,说明天要去河边清理沟渠。最近雨水多,沟渠不通容易积水,会淹到庄稼。
阿强听了,嘀咕道:“哎呀,这可真是没完没了。昨天才搬麻袋,今天又得下河?”
父亲瞪了他一眼:“你要真嫌麻烦,就回城去。庄稼人就是这样,哪有清闲的。”
我劝他:“算了,阿强,这活儿也不是天天有,大家伙一块儿下手,半天也就完了。”
阿强嘟囔几句,终究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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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天边的火烧云铺满了半个天空。院子里的谷子摊晒得差不多了,父亲指挥我们把一部分装进麻袋,搬到屋檐下。阿强累得直喘气,肩膀上勒出一道深红的痕迹。他一边揉肩膀一边嚷:“叔,你咋一点都不累啊?这人和人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父亲淡淡笑了笑:“干惯了,就不觉得累了。”
我看着父亲布满老茧的双手,心里一阵酸楚。或许他从未说过什么大道理,可他的背影就是最好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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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院子里弥漫着淡淡的麦香。母亲煮了一锅南瓜稀饭,又炒了一盘青椒土豆丝。饭菜虽简单,却让人胃口大开。阿强吃得直吧唧嘴,还嚷着:“婶子,这青椒要是换成肉炒就更好了。”
母亲笑骂:“你想得倒美。哪有那么多肉给你吃。”
父亲只是闷头吃饭,偶尔抬头看一眼堆在墙角的麻袋,眼神里闪过一丝踏实的光。
饭后,二舅家的孙子又跑来,嚷着要和阿强玩。他们在院子里追逐打闹,笑声回荡在夏夜的空气里。父亲坐在门槛上抽旱烟,母亲在灯下缝补衣裳,而我则拿起日记本,写下今日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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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天。烈日炙烤,谷粒翻动,汗水一滴滴落下,换来心头的踏实。父亲的背影沉稳如山,母亲的笑容温柔如灯,阿强虽叫苦,却依旧扛起麻袋。邻里互助,田间沟渠,都是生活里不能缺少的一环。夜风吹来,带着淡淡的麦香,让人心安。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日子。”
写完,我合上日记本,抬头望向院外。夏夜的风轻轻拂过,带着蛙鸣与蝉声,仿佛在诉说岁月最悠长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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