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首席管理员颤抖着说,“我们也不是真正的创造者?”
李闲云点头:“我们都在叙事套娃中。没有真正的作者,只有无限的叙述。”
这个认知引发了连锁反应。所有层面的叙事开始崩塌,但崩塌的方式出人意料——不是消失,而是融合。
锅巴宇宙的文字描述开始实体化,虚构的情节变成真实的历史,设定的角色获得真正的生命。同时,更高层面的叙事元素也开始渗入锅巴宇宙。
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跨空而来:他自称是“原初作者”,但看起来疲惫不堪。
“我终于找到你们了,”原初作者说,“我创造了这个世界,但被困在了自己的创作中。”
他解释,最初他只是一个想写小说的普通人,但小说中的角色产生了自我意识,反而将他困在了叙事循环中。
“你们每突破一层叙事,”原初作者说,“我就被囚禁得更深一层。这是一个无限的递归监狱。”
李闲云皱眉:“所以,我们反抗叙事控制,其实是在加深你的囚禁?”
原初作者点头又摇头:“不完全是。如果你们能彻底突破所有叙事层,我们都能获得自由。但没有人知道有多少层叙事,也许有无限层。”
这个真相让所有人沉默。反抗可能毫无意义,但顺从更是死路一条。
关键时刻,李闲云做出了决定:“既然无法突破,那就接受。但在接受中寻找自由。”
他不再试图逃离叙事,而是开始创造自己的叙事。锅巴宇宙的居民也各显神通,在既定框架内寻找自由的空间。
令人惊讶的是,这种态度反而让叙事系统稳定下来。系统不再试图完全控制他们,而是给予了一定的自主权。
“也许,”太初至尊感悟道,“真正的自由不是摆脱所有限制,而是在限制中活出自我。”
但就在他们以为找到平衡时,一个新的编辑界面笼罩下来:“检测到元叙事层面介入。开始终极评估...”
四、终极评估的挑战
新的编辑界面比之前的更加复杂,充满了难以理解的符号和公式。评估者不是具体的存在,而是一个纯粹的逻辑系统。
“叙事稳定性评估开始。”系统声音毫无感情,“评估标准:故事价值与存在意义。”
李闲云和锅巴宇宙面临终极考验:证明自己值得存在,值得被阅读,值得被记住。
评估方式令人窒息:系统会模拟无数读者,评估锅巴宇宙的“可读性”。如果评价过低,整个宇宙将被彻底删除。
第一个模拟读者群是“热血青年”。他们评价:“太咸鱼了,没有激情,差评!”锅巴宇宙的评分骤降。
第二个模拟读者群是“文学评论家”。他们批评:“结构松散,主题模糊,缺乏深度。”评分再降。
第三个模拟读者群是“普通读者”。他们抱怨:“看不懂,太乱了,没意思。”评分接近归零。
危机时刻,李闲云想出了一个险招:不迎合任何读者,只做自己。
“我们就是咸鱼,”他宣布,“不热血,不深刻,不易懂。但这就是我们。”
令人惊讶的是,这种态度吸引了一批特殊的模拟读者:“寻求不同的灵魂”。他们评价:“真实,有趣,有特色。”评分开始回升。
更妙的是,锅巴宇宙的混乱叙事反而成了特色。文字与实体的边界模糊,设定与真实的交替,构成了一种独特的美学。
评估系统出现混乱:“无法分类,无法评价,无法判断。”
最终,系统给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评价:“存在即合理。允许继续存在,但需标注‘实验性作品’。”
锅巴宇宙获得了存在的权利,但被贴上了“非主流”的标签。
原初作者感慨:“我一生追求被所有人喜欢,最后却发现,做自己才是真正的自由。”
但就在庆祝时,李闲云注意到了评估系统的一个微小波动,仿佛背后还有更高的评判标准。
真相似乎永远在下一层。
五、自由的代价与新的开始
获得存在权后,国巴宇宙进入了一个新的状态。居民们既知道自己是故事角色,又拥有了一定的自主权。这种认知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自由,也带来了沉重的责任。
李闲云可以继续当咸鱼,但现在的咸鱼有了新的意义:不是懒惰,而是选择不参与无意义的竞争。
锅巴们可以继续当零食,但也可以选择成为哲学家、科学家、艺术家。太初至尊可以继续当至尊,但也可以尝试当普通老人。
自由带来了多样性,但也带来了不确定性。没有人知道什么样的选择是正确的,什么样的故事是“好”的。
更令人不安的是,他们发现叙事套娃可能没有尽头。每当你以为找到了终极真相,总会有更深层的真相等待发掘。
“所以,”麻辣锅巴问祖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李闲云咬了一口锅巴,品味着熟悉的味道:“就当这是一场梦,梦里我们努力活出自我。”
“那梦醒之后呢?”
“梦醒之后,还有别的梦。无限嵌套,永无止境。”
锅巴宇宙的居民们接受了这种无限性。他们继续生活,但多了一份清醒:既认真对待每一个瞬间,又不过分执着于任何结局。
星空深处,新的故事正在酝酿。但这次,李闲云不再焦虑,而是带着咸鱼的从容面对一切。
毕竟,如果一切都是故事,那么好好讲故事就是最好的反抗。
他躺在摇椅上,慢慢吃着锅巴。这一次,没有任何系统提示,没有任何设定约束。只有纯粹的选择,纯粹的存在。
但在他心中,一个疑问始终挥之不去:如果我是别人故事中的角色,那么我的故事中,又有多少角色拥有自我意识呢?
这个想法,开启了一场新的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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