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仆固弘音的食水都由他的属下吊下悬崖，但崖底草木丰茂，还生活着这么多蛇，越斐然不信这里没有水源。
那两条巨蟒已被除掉，剩余毒蛇只要小心几分，不足为惧。地上散乱着一堆仆固弘音的空水囊，越斐然拿了几个，重新搓了一个火把，出去寻找水源。
这地方不小，但她运气还不错，很快找到一口泉眼，她把几个大水囊都装满，提着回去，冲洗牙骨使的全身，给她抹点儿伤药。那是越斐然随身带着的一小罐，药效虽好，但绝对不够用，聊胜于无罢了。
处理好面目全非的牙骨使，越斐然看向仆固弘音。他显然没有写出任何心法。
但在她动手之前，仆固弘音说话了：“我若把我一身功力给你，你会放过我吗？”
“不会，而且我只要心法。”
越斐然要的只是他的心法，没想让他渡功给自己。
何况就算越斐然不杀他，他现在这个样子，又能活多久？
随着毒功逐渐散尽，就算他不因经脉尽绝而死，也会因蛇毒发作暴亡。
死在越斐然手里至少还有个痛快，他还应该谢谢她。
仆固弘音苦笑道：“这门毒功很难，就算有心法，修炼起来也很危险，何况就连我也写不出完整的心法来。”
他倒是没骗越斐然，大罗生功虽为他所创，但连他自己都尚未大成，又哪能写出心法来。
既然没有心法，那看来就只能渡功了，可渡功就得防备他做手脚。越斐然琢磨起来。
这时，近乎昏迷的牙骨使轻轻地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仆固弘音安抚了她，从腰间取了一枚金印出来，递到越斐然面前。
“我想用我毕生的功力，跟少侠换取一个承诺，请少侠接下金印，成为我极乐天第二代教主，统领我族在这天山绝域扎根繁荣。”
幽暗中，那枚纯金打造的印章熠熠生辉，越斐然觉得他是糊涂了，“我是汉人。”
她一个来自中原的汉人，怎么做回鹘人的教主？就算她对自己的身份没想法，回鹘人也不会同意。
仆固弘音再次叹了口气。
“惭愧，但凡我族还能找到一个可托付之人，我也不会为难少侠。”
仆固弘音有自己的考量。
回鹘部族经过亡国之乱，仓皇迁徙至天山，不得不休养生息，如今的极乐天到底有没有可用之才，仆固弘音比谁都清楚。
他活着，回鹘八大部族还能齐心协力，等他死了，新上任的人绝对无法服众。
既然如此，还不如不破不立，剑走偏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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