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境遇的改变,总是令人猝不及防,无法设想。
翡冰这段时间都在闭关,几乎不问外务,这对她来说是很少见的事。在师弟师妹们的眼中,她总像是怀揣神通一般,可以同时把好几件事做到别人望尘莫及的程度,包括武功也是。
那么当她一心一意要做好某件事的时候,她几乎不可能不成功。
不光是旁人这么想,她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不得不忍受一些折磨。
这本血子观音留下的秘籍,心法路数不光残缺不全,还与翡氏功法相逆,翡冰既然要完善它,当然就要切身熟悉它,她也不可能自废武功,而在身体中同时运转两套功法,势必是会有代价的。
这代价在不同人身上表现得也不同,翡冰直到此时才知道为什么翡有恒会不正常地出汗,那是真气逆乱,经络扩张,翡有恒几乎时时刻刻在忍受这种洗筋伐髓之痛,那滋味想必很不好受。
她居然可以数年如一日地不流露出任何痛苦之兆,只是频繁地、不正常地流汗,似乎只是畏热。
这种程度的忍耐力,势必以磨灭了一部分的人性为代价。
虽然为了解翡清的毒,她已经决定踏入这条路,跟在翡有恒身后,做一件未必可以成功的事。但当她走出第一步时,她依然保留自己质疑的权利。不得不说,翡有恒还是跟旁人不同的,即便在设计一些看起来并不正确的事,也还是有十足的底气和耐心去向后辈解释自己的用意。
翡冰由此过早地知道了一些事。
关于城主府,关于金明,关于浦都,甚至关于整个中原武林……
翡冰提笔抄写秘籍中的内容,顺带修改补全几笔。这套功法给她带来的负面影响也显现了,她的心脏十分难受,严重时运功也无法压制,必须服药,这对从小身强体健的她来说是绝无仅有的体验。
而且这体验大概还要伴随她半生。
她从来没有见过血子观音,但最近总能感到那张模糊的面孔在暗中注视自己,甚至释放一些狰狞的笑容来嘲讽她,像一个鬼影子笼罩在城主府的上空。
翡冰毫无所动。
她习惯用不屑的态度来对抗一切。这次,她也会做到的。
……
杜玉书笑眯眯地看着翡有恒,两人只相隔一张书案,跟她刚回金明那一天十分相似。越斐然坐在翡有恒旁边,正百无聊赖地数自己的指甲。
暴露是早晚的事,但她们摸得进领主府,当然也摸得进城主府,在离开金明之前到这儿做做客还是很容易的。
她们只是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必做,也不用把刀架在翡有恒脖子上,她自己就会老老实实不做无谓的挣扎。翡有恒的武功到了什么程度,杜玉书不清楚,但只要越斐然和杜玉书同时在这里,翡有恒就没有赢的希望。
翡有恒是聪明人里的聪明人,沟通起来十分省力,她不光客客气气的什么也没有做,甚至还自觉让门口的守卫离开了,并且嘱咐他们暂时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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