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书不了解真相，但她了解殷红汐。
越斐然甚至比她更了解殷红汐。
等杜玉书说完，俩人蹲在领主府一处无人在意的墙根里面面相觑，沉默许久。期间越斐然还从怀里掏出个瓷瓶，倒出一粒丹药塞在了舌底。
“咦？你吃上药啦？”杜玉书说不清自己是担心更多还是好奇更多。
她跟越斐然在游仙源住了四年了，她是个傻子也该知道越斐然身体有问题了，谈一故隔三岔五的就给越斐然煎药喝，越斐然一旦闭关，更是药汤药浴没有断绝过。按照谈一故偶尔透露的，越斐然是毒功反噬。
杜玉书虽然用毒药伐过髓，但离真正的毒功还很远，何况越斐然平时的表现不光无碍还强得没边，就令杜玉书哪怕学了医理也对她的状况有不切实际的信心。比如越斐然现在在她面前吃药，或许是毒伤发作难受，但越斐然看起来就跟嘴闲了吃颗糖没什么区别。
迎着杜玉书的目光，越斐然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含服一会儿就把那粒丹药卷了吞了，“走吧，别在这儿猫着了。”
越斐然跟杜玉书已经有默契，她既然知道杜玉书是来干什么，接下来就不必多说，带杜玉书找人便是。这浦都领主府内部的构造杜玉书虽然不是一无所知，但摸进来也是一头雾水，越斐然却如入无人之境，对布局十分熟悉似的，又到一处戒备稀少的地方，杜玉书忍不住发问：“你不会在这里也住过吧？？”
就像当初的白府一样，难不成浦都领主府也招揽过越斐然？
联想越斐然的天赋和实力，倒也并非不可能。
越斐然点点头又摇摇头，解惑道：“我从白家脱身以后，武功进境变慢，就在这里练了练手，昼夜各潜伏进来一次，滞留的时间也慢慢加长，最久的一次在这里像个影子似的吃住了三天，无人发现我。”
杜玉书悚然，“你十几岁就这么厉害了？！”
算算年纪，越斐然当时年纪还未必有现在的她大，能在守卫如此森严繁复的领主府出入自由，实在太匪夷所思了。杜玉书早就知道自己跟她有差距，但没想到差距这么大。
“你不要这么惊讶，”越斐然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那个时候这里的守卫还没有这么森严，你看到的状况差不多都是现在这个领主上任以后的结果。”
杜玉书：“以前看管很松？”
越斐然：“他们抓到我一次之后，就严起来了。”
杜玉书：“……”
杜玉书：“你都被他们抓到了你还能活着出来？？”
越斐然：“为什么不能？武林正道，中原之光啊，哪能杀我。不过把我武功废了。”
杜玉书：“……”
她的沉默震耳欲聋！
这之后就都是杜玉书在往前四年里已经得知的事，越斐然舍得一身武功被废，逃出生天，遇到谈一故，两人投缘，结伴为朋，谈一故帮她治好经脉隐伤，方有之后的故事。
不过越斐然进入极乐天以后的事，杜玉书也不清楚了。
但她心中骤然联想到如今的浦都领主。
这个迷雾里的大人物，可不就跟曾经的极乐天教主越斐然一样，来历去向身世面貌都无从得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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