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更加小心。
就在这时,酒馆中央突然爆发出一阵更大的喧哗和喝彩声。原来是一个身材极其魁梧、皮肤呈古铜色的壮汉,正在和一个身材精瘦、使一对短刃的汉子比试腕力。两人手臂青筋暴起,桌子都在嘎吱作响。最终,那魁梧壮汉狂吼一声,将对手的手臂狠狠压在桌上,赢得满堂彩。
壮汉得意洋洋地举起一大桶麦酒狂饮,酒液顺着他虬结的肌肉流下。有人起哄:“巴熊!你这蛮力,不去‘死斗坑’赚灵石,窝在这喝酒真是浪费了!”
那叫巴熊的壮汉抹了把嘴,瓮声瓮气道:“呸!死斗坑那帮孙子玩阴的!上次差点把老子坑死!赚那点卖命钱,不如跟着商会跑荒漠猎沙狼来得痛快!”
“死斗坑?”冼丕臼记下了这个名字,听起来像是某种搏命换取资源的地方。
又过了一会儿,他看到那个之前被议论的、专门倒卖消息的“包打听”——一个尖嘴猴腮、眼神飘忽的炼气期修士,正偷偷摸摸地凑到一桌看起来是外来商队的人旁边,低声说着什么,手里比划着数字。
那商队首领模样的人皱了皱眉,似乎嫌贵,挥挥手让他走开。
那“包打听”悻悻地啐了一口,转身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下一个目标。他的目光扫过冼丕臼所在的角落,在易容后的冼丕臼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觉得这个陌生的、看起来落魄的独行客或许能榨出点油水,便晃悠着走了过来。
“这位道友,面生得很啊?初来西荒城?”包打听一屁股坐在冼丕臼对面,露出一口黄牙,笑得虚伪,“需不需要指点迷津?城内城外,大小消息,价格公道……”
冼丕臼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声音沙哑:“没钱。”
包打听嘿嘿一笑:“别急着拒绝嘛。看道友风尘仆仆,想必是遇到难处了?或是想找点什么发财的门路?亦或是……在躲什么人?”他最后一句压得极低,带着试探的意味。
冼丕臼心中警惕,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包打听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干笑两声:“咳,开个玩笑。这样,免费送你个消息。最近城里不太平,‘影鸦’的人像疯狗一样乱咬人,道友若是没什么事,最好安分点。”他看似好意,实则仍在观察冼丕臼的反应。
见冼丕臼依旧面无表情,如同泥塑木雕,包打听自觉无趣,又兜售了几句,见毫无反应,只得悻悻离开,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冼丕臼看着他的背影,目光微凝。这些地头蛇,消息灵通,但也如同水蛭,一不小心就会被缠上。
不能再待下去了。他已经引起了注意,虽然只是最底层包打听的注意,但也增加了暴露的风险。
他将杯中劣酒一饮而尽(实际悄然用灵力蒸发),拿起那硬邦邦的肉干,起身离开了喧嚣混乱的“血沙酒馆”。
外面的风沙依旧凛冽。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让他头脑更加清醒。
天机阁的线索毫无头绪。
暗影阁的威胁近在咫尺。
自身资源匮乏,修为亟待提升。
情况不容乐观。但他并没有感到绝望,反而有一种冰冷的斗志在燃烧。
既然酒馆找不到想要的,或许,该去那个“死斗坑”看看?或者,想办法接取一些猎杀妖兽的任务?
他需要灵石,需要资源,更需要在这片残酷的土地上,尽快获得立足的力量和情报。
中州的生存法则,他正在一步步地学习和适应。这条亡命之路,注定要用血与火来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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