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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改写(1 / 2)

第45章改写

老百姓总要省着钱过日子,有些小打小闹的伤痛也多靠硬撑,导致附近的医馆少得可怜。

问泽遗勉强寻到家还算干净的医馆,领着沉默的男孩去寻了郎中。

头发花白的老郎中见到男孩浑身上下的伤,重重叹口气,喊出句“造孽”。

“得先清理伤口,再好好缝上。”

他颤颤巍巍伸出手,半晌也不敢碰男孩胳膊上的皮肉:“我这眼睛不好使,只能让我徒弟过来。”

“有劳您了。”问泽遗翻出上好的金疮药,“您看这能不能用?若是能用,就给他攃上。”

见着他手中的金疮药,嗅闻药香,老郎中混浊的眼睛都亮了:“自然能用!”

眼前的青年来头不小,他手上的金疮药可是不可多得的宝物,他行医几十年,也不过见了廖廖几次。

瞧见问泽遗一身干净整洁衣物,同狼狈的少年形成鲜明对比,老郎中心下了然。

怕是哪家仙门或者大户心善的少爷,路见不平救下个小乞丐,才会出手如此阔绰。

一时的善心常有,可难帮少年一世。

男孩听着他们说话,只是木木看着地面,像尊没生气的偶。就连伤口被触碰,他也只是生理性地发抖,自始至终一声不吭。

趁着小郎中在治伤,问泽遗将老郎中带出来:“他身上这伤,为何这般严重。”

老郎中皱眉,带起脸上褶皱:“他手上的伤像是细刃所致,而不是打架斗殴中造成的伤口,怕是遭了虐待。”

他怜悯地看向屋里的少年:“我们这带不安生,要是讨不得父母欢心又不能出去自立门户,被虐待是常有的是。”

“原来如此。”问泽遗低声自语。

“那他这伤该如何养?”

他自己都身怀任务自顾不暇,负责不了少年往后的生活,但至少得给他找条活路。

“养伤也就那些路数,说白了也不过就是莫碰水,多休养......”

老郎中见他心善,面色和缓地同他叮嘱着宜忌。

问泽遗听得认真,等到听完回过头去,男孩已经上好了药。

他躲在门板后头,刚包扎过的手扒着门,睁着乌黑的杏眼,小心翼翼打量问泽遗。

瞧见问泽遗看他,他连忙收回目光。

“这孩子怕被我触碰,倒是挺黏您的。”

小郎中擦了擦汗,笑着道:“他的伤口已经处理过,只要勤换药,就不会恶化。”

问泽遗上前去,摸了摸男孩的头,柔声道:“我带你去吃饭。”

“但你几日没进食,只能吃些汤羹。”

男孩乖巧地点了点头,继续扯着他的衣服不松手。

问泽遗微弯着眼:“喜欢拽我衣服?”

男孩垂眸不语,刚要缩回手,问泽遗便将男孩的手紧紧抓住。

“走。”

他给郎中付了钱,拉着男孩离开医馆。

路上人来人往,他拉着男孩倒不显得突兀,问泽遗也没感觉哪处不对。

他专注着眼前的路,没瞧见死气沉沉的男孩勾起唇角,抿着嘴露出个极浅的笑。

“吃吧。”

小二端上来米粥,问泽遗推到男孩跟前。

男孩只是看着他,熟悉的眼睛让问泽遗心跳漏了半拍。

“你吃,我不饿。”

听到他这话,男孩才接过碗,小口小口地吃着。

“刚才走得急,我还没问你名姓。”

问泽遗托着腮,给自己倒了杯梅子饮。

“我叫十七。”男孩沉默半晌,轻声道。

有些穷人家不识字,会拿数字或者猫狗名字给孩子取名,这果真是家里不受宠的儿子。

问泽遗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等到男孩吃完粥,他才又问。

“你往后有打算吗?”

虽然很残忍,但是男孩得学着自己立足。

“这里不安全。”十七麻木道,“您走了,他们还会再找我。”

他面色不改,声音里却透出不易察觉的畏惧。

“这几天你先跟着我,等到我离开的时候,带你去处富庶城镇。”

这个岁数的孩子有劳作能力,到时候给男孩留点银钱,剩下的就是他自己的造化。

十七比他想得聪明,所以到时候要封住少年的记忆。

他救十七本就是鬼使神差,并不图他往后报恩,遗忘对彼此都是好事。

“谢谢您。”十七又道了声谢。

问泽遗还想问些他的过往,耳边突然爆发出声惊呼。

这稚气未脱的少年音耳熟,惹得问泽遗脸色微沉。

此处装潢好些的食肆就两三所,遇到丹阳他并不奇怪,只是丹阳这反应实在是欠教训了。

他举着杯子,没好气地看向门口。

一脸尴尬的扶风巴不得立刻和丹阳撇清关系找个地洞钻下去。

丹阳指着十七,大惊小怪:“你,真的拐小孩?”

幸亏食肆嘈杂,只有少数食客看过来,也都没在意丹阳的话。

毕竟在这里就算拐小孩,也不是稀奇事。

问泽遗刚要呵斥丹阳,眼角余光瞥见十七脸色青白,瞳孔散大。

这副表情是习惯性地恐惧,他怕是被丹阳一嗓子喊应激了。

这下,问泽遗的脸彻底黑了。

“你吓着他了。”他的眼神发寒,几乎要刺穿丹阳的天灵盖。

丹阳这才注意到十七异常的反应,意识到自己误会了问泽遗,慌里慌张道歉:“抱歉,抱歉。”

他赶忙压低声,小心走上前来和十七赔罪:“我不知道,吓你了,对不起。”

十七靠着问泽遗,不说话,只是脸埋在他肩头。

丹阳更慌了。

扶风赶忙上前拉住他,悄声问问泽遗:“你这是哪找的孩子?”

“路上瞧见的。”问泽遗将杯中的梅子饮一饮而尽,“我先带他回去,你们慢慢吃。”

路过丹阳,他背上的通判爆出嗡鸣,吓得丹阳缩了缩脖子,满脸委屈。

扶风则盯着问泽遗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总觉得这小孩长得像谁,但又一时间说不上来。

救他,兴许只是问副宗主心善罢了。

眼见着丹阳好奇地四处张望,扶风操心地追上他。

离开食肆,十七不安情绪逐渐平息,他也很识趣,及时和问泽遗拉开个合理的距离。

回到客栈,他找掌柜要了个单间,将钥匙递给十七。

“你去屋里歇会,要是有事记得喊我。”

“您要去哪?”

十七攥着钥匙,指节发白。

问泽遗背过身,朝他摆手:“我也得回屋去,有要紧事要做。”

一路上光顾着带孩子,宗门那头刚给的回信,他还没来得及查看。

他回到屋里,管好门窗降下竹帘,这才拆开落在桌上的纸鹤。

看字迹,是谷雁锦写的回信,而非兰山远。

以往谷雁锦写信都会絮叨一阵,可这回她直入主题,因为激动导致字迹略微浮躁。

【斗篷上的魔气已查出,隶属穹窿。】

问泽遗瞳孔微缩。

难怪他会觉得魔气熟悉,原来是在南疆时从穹窿身上感觉到过。

问泽遗往下看去。

往下是修士们查到穹窿的心路历程,主要是为增加信息可信度。

上千岁的高阶修士多少和穹窿打过照面,自然能够轻易分辨。

谷雁锦没写自己的猜想,但问泽遗猜他和谷雁锦,乃至大部分宗门长老想得都大差不差。

正道非常确信穹窿死得彻底,压根不可能出来兴风作浪。

应当是谁用了穹窿遗留的武器灵宝,还是有人冒用穹窿身份,借此达成目的。

【容郄今早爆体而亡,具体情况复杂,等你回来后再细说。】

谷雁锦抛出的第二个消息同样重磅,问泽遗本身就不关心他的死活,只是遗憾青藿的努力白费了。

面对伤害副宗主的入魔修士,持明宗的药修哪怕不齿容郄的行为,依旧尽职尽责救治他,已经尽职尽责。

他往下看去,这封信已经到了尾声。

丹阳的真实身份还没眉目,但能确认禁药药引的确为妖的鸟羽。

药修们正在紧锣密鼓挨个查,谷雁锦迫切希望问泽遗能再给出些和他有关的线索,最好是能把丹阳带回来。

这让问泽遗犯了难。

但是目前来看,让丹阳心甘情愿和他们走很有难度。将心比心,一群妖让他孤身进妖族的领土,他也无法全然放心。

而把丹阳绑走看似易如反掌,实则后患无穷。

丹阳一看就是千娇百宠的小少爷,到时处理不好,可能要窜出来十个哥哥姐姐打到持明宗去。

最后一行的字迹和前面略有区别,像是谷雁锦寄信前突然想起,匆匆加上的。

【宗主一切安好,只是近些天深居浅出,应当是突破后得了感召需要静修,勿念。】

问泽遗盯着“勿念”看了几秒,将纸鹤摧毁,化成飞灰。

傍晚,出去探听消息的剑修们陆续归来,只剩下循着李全踪迹的两名剑修还在外探查。

“寻烟坊坊主真是个稀罕人物,走了一天,什么可信的消息都没问到。”

为首的剑修满脸挫败,其他剑修也纷纷附和。

“辛苦了。”问泽遗宽慰着他们,看向躲在角落的丹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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